“换别人的脸做什么?”“用处多着呢。”他笑笑,慢条斯理说:“不仅是容貌,灵根、天生体质……以前什么都能换。那一阵时局动荡,所以才被改称为‘害时’。”如今是修真历盛时3136年,害时纪年结束后,修真界已经平静了几万年。历史课师父没教过,苏棠星也搬了个石头坐在旁边听。“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平和。”苏棠星:“现在外界这样,也能算得上平和吗?”“当然。”玄龟看向远处:“不过几万年而已,但情形可谓是天差地别。那时正是邪修当道,家家户户信仰长善神。你这桃树,不就是那时候留存下来的吗?我能感觉到,它身上有着长善神的香火气。”苏棠星看去。常年不败的桃花鲜妍婀娜。“这树这么久了?还没成精?”玄龟前辈哈哈笑:“它应当是害时纪年最后时期诞生的,还没到能成精的年份呢。”你的时间我的时间好像不一样。苏棠星咋舌。“能问问您活了多久了吗?”“具体我也不记得了。”玄龟前辈笑:“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小孩子啊。”虽然他长得很年轻,但总有种外祖父或者爷爷的慈祥感,苏棠星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更小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是想听,以后有空我再讲。你们不是要举行宴会了吗?快去参加吧。”苏棠星把自己的乾坤洞府放回原位,边问:“掌门说大家都去,前辈你要一起吗?”“小孩子的宴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他摇头拒绝,笑道:“新年礼物。”手掌里,几十片半透明的碎片。“这是什么?”“我曾蜕下的壳。大约是十年还是二十年前……放起来后我都忘记了,前几日才想起来。足够结实,应该是不错的炼器材料,可以做防御阵法,也可以用来卜算。”这一小捧龟壳碎片看着很薄很脆,苏棠星用力捏了一下,只觉指腹下坚硬无比。“去吧,玩去吧,你这鸡和鹅有我看着呢。看看,是不是长得够大了?你的鹅蛋也都放在一起了,没让小狼偷吃。”“很大。长得很好。”苏棠星说:“膳食堂那边有很多螃蟹的做法,我打包回来点?”“也行。”苏棠星去换了身衣服,又去见黑狼王。还没走到草地,迎面一个球飞了过来。螃蟹宴(4)狼和小狗一前一后追逐打闹,把球高高顶起又去抢夺。小狼看见苏棠星,故意往这边冲,屁股一歪撞了她一下又跑走,算是打招呼。狼群无所事事晒太阳,黑狼王又大又黑最显眼,皮毛缎子一样闪闪发光。“回来了?”“嗯。我们要举办宴会,您要不要去吃螃蟹?”黑狼王还没说话,狼崽子耳朵尖,瞬间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抬着脖子嗷呜叫,还用爪子拍她的腿。“我不去,如果能带,你把它带去吧。”黑狼王伸舌头,习惯性去舔舔崽子的脑袋。看见小狼身上的泥巴,就又把嘴闭上了。小狼在地上滚了一圈,脏兮兮的。它浑然不觉,自我感觉良好。一点都不像妈妈爱干净。清洁术把身上的脏东西弄掉。又去看蜘蛛前辈。师伯还在闭关,师父还没回来,熟人就这几个。刚刚她就看见了,留下的盒子里,底下被压得实实的,上面的蛛丝都要堆成了小山包,凸成长——长的锥子尖。她惊叹问这是怎么弄的,玄龟前辈就说:“巢之前天天过来,蛛丝总往外掉,我教他搓的。”蜘蛛只知道一昧往里扒拉,掉出来,他捡回去,再掉再捡,再掉再捡。同样的动作重复好几回,一直在做无用功,拉锯战连慢性子的玄龟都看不过去了。本来他的活动量就不大,温度变低后,蜘蛛的动作也更迟缓了。捡蛛丝捡到一半就开始发呆走神,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玄龟前辈说:“这两晚倒是没过来,应该是又睡着了。”苏棠星去的时候,它果然原形缩在洞里睡觉。一段时间没回来,它这里的蛛丝更密集了。洞穴口几乎要被堵住。她小心避开把身体往里探,勉强看到了一点蓝色:“前辈?”“我回来了。”“前辈你吃螃蟹吗?”那条腿没动静。这位前辈的警觉性不差,但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喊了两声,也没见它醒。可能是睡死过去了。师父说过,这位前辈脑子不好使,就是因为总睡觉,一睡还睡太久。既然叫不醒,苏棠星也就不吵它了。返回去叫上狼和狗,一起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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