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那只水槽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槽壁上结着层厚厚的垢,浑浊的水泛着油光,水面上漂浮着不知名的秽物,偶尔晃一下,便漾起一圈令人作呕的涟漪。而就在那水槽正上方,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钩从天花板垂下,钩子末端缠着半旧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正吊着一道人影。那人头无力地垂着,微卷的长发黏在额前和颈间,被什么东西浸透了,一缕缕结成硬邦邦的团。身上的衬衣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料子和颜色,布料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破洞边缘翻卷着,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伤——那些伤不是利器划开的,更像是被粗重的鞭子反复抽过,旧痕叠着新伤,黑红的血迹从伤口处渗出来,浸透了衣物,又顺着衣角滴落在下方水槽里,“嗒、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格外清晰。她的手臂自然垂落着,手指蜷曲,指甲缝里嵌着泥垢和暗红的血,偶尔风从破窗里钻进来,带起她残破的衣摆,能看到她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却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疼,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叶子,在昏暗的光影里摇摇欲坠,连呼吸都轻的几乎听不见。“嘶……”死寂的黑暗中,那道气音细若游丝,却像针一样刺破了凝固的空气。周茵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被无形的线牵扯着,才勉强掀开一条缝。视线里先是一片混沌的黑,紧接着,四肢百骸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接起来,每一寸筋骨都在叫嚣着疼痛,尖锐得让她忍不住咬紧了牙,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手腕被勒得生疼,她费力地抬眼,借着从破窗漏进来的微光,看到那根粗麻绳深深嵌进皮肉里,勒出两道紫红的印子,渗着血珠。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拉动一台生锈的风箱,胸腔里灌满了厚重的血腥味,混杂着空气中的那股腐烂的腥甜,呛得她喉咙发紧,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身上的伤口被穿堂而过的风一吹,疼的她浑身发颤。那些鞭痕早就没了章法,新伤叠着旧疤,有些地方的皮肉已经外翻,结了层发黑的痂,又被后来的抽打撕开,血水流出来,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脊背往下淌,在腰侧积成一小滩,再慢慢浸透衣物,滴落在下方的水槽里。“嗒……嗒……”那声音比之前更慢了,像是她正在一点点流逝的生命力。三天了。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带着一种麻木的钝痛。整整三天,她被吊在这里,像块任人摆布的肉。李鬼的人轮流进来,有时是鞭子,有时是木棍,有时只是泼一盆冰水,看着她在寒风里冻得牙齿打颤。他们问她是不是警方的卧底,问她的同伴在哪里,问她知道的所有信息。她咬着牙没说一个字,换来的就是更重的殴打和更长时间的饥饿。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眼前的黑暗里总闪过些破碎的光斑,像夏夜里的萤火虫,晃得她睁不开眼。周茵就这样被吊在这里挨着李鬼不间断的毒打与胁迫,她不知道下一轮鞭打什么时候来,只知道自己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快要支撑不住了。身体悬在半空,脚尖勉强能撑到水槽边缘,却连撑起一丝重量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像片被狂风撕扯的破布,只能随着绳子的晃动轻轻摇摆。手腕的疼痛成了唯一的锚点,尖锐、灼热,提醒着她还活着——可这活着,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她从来不知道,疼痛可以这样具体。不是笼统的“疼”,而是每一道伤口都在单独尖叫,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议,连骨头缝里都像是塞了冰碴子,又被烈火灼烧。世界在晃动。光影扭曲着,水槽里浑浊的水泛着诡异的光,那道自己的影子在水面上晃啊晃,像个模糊的幽灵。她闭上眼,想躲开这令人作呕的景象,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另一张脸。那是张清冷的面容。周茵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了一下,干裂的唇瓣因此裂开一道小口,渗出血来,可那笑意却没消失。林北一。她总说林北一生得像江南烟水里走出来的,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下垂,鼻梁挺翘却不凌厉,下颌线柔和,是那种标准的温婉骨相。可偏偏,她身上总带着股疏离感,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看着平静,却让人轻易不敢靠近。她总是将黒直的长发挽在脑后,显得严肃规整,只有鬓角的碎发偶尔飘动才不失了灵气。她脊背永远挺直,喜怒不形于色,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可她又偏偏温柔细致,娇嗔百媚,纵容着自己的索取,樱唇娇嫩柔软,含着让人觉得甜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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