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认为自己也是一样,但在其他人眼中,黑发小孩儿是跟他一伙儿的,因为只有他跟诺亚说话,诺亚才会时不时应一句,其他人想要靠近他,却都被冷眼顶回去。如果诺亚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他会应只是因为对方脸皮厚,其他人被他看一眼就知难而退,只有这人坚持不懈地跟他搭话,因为要是他一直不说话,对方就会一直问,难缠得很。但虚假的和平在一天内打破。事情开始于给他们送餐的人,除了吃的外,还放进来十瓶药剂。对这些习惯了各种实验的孩子们来说,这东西熟悉地不能再熟悉,是曾经他们日常都要喝的东西。研究员说这种药剂药效很温和,不比那些猛烈的基因药剂,却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善体质,还附带消除疲劳,缓解压力的作用。很多孩子自来到这里后,积攒了很多压力,精神随时紧绷着,而这种药剂在他们眼中算得上是一种奖励,就像糖果一样,喝完后心情会特别开心,就连枯燥的检查都不在乎了。房间里一共有二十二个孩子,这十瓶药剂根本分不过来。研究员似乎也不在乎这种分配不均,扔下午饭和药剂后就离开了。房间一时间陷入安静,每个人都在观察其他人,但都避免自己第一个行动。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诺亚见到身边黑影一闪,那十瓶药剂就少了两瓶。黑发小孩儿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嗒嗒嗒地冲他跑过来。诺亚眼睁睁看着他背后一拥而上的孩子们,其中还有大部分冲他追过来。“你看你看,我给你也拿了一瓶!”诺亚脸颊抽搐,立刻调头就跑。而黑发小孩儿也没停步,像是脑袋后长了眼睛一样,脚下加速跟诺亚并排前进。“你干什么跟着我?”诺亚忍不住对他说。“我们是一伙儿的啊,当然要有难同当了!”男孩儿义正言辞地道,但没跑几圈就气喘吁吁。这个房间虽大,但也架不住好几波儿人围攻,还有人调头要从后头堵住他们。诺亚本就不打算喝那个药剂,却眼睁睁见自己卷入了这场争斗中。因为他们太显眼,其他拿到药剂的人还没多少人追,大部分人都被他们吸引了火力。“快快快!我们先喝掉,这样他们追上来也没用!”看到递在眼前的瓶子,诺亚忍不住叹口气,一把夺过来喝掉。眼见没了一瓶,身后那些孩子追得更紧了。“你怎么不喝?”诺亚体力足够支撑他再跑十分钟,但看这人嘴唇苍白,大汗淋漓,手里却还拿着药剂不喝。“哦,其实我没打算喝,只是想逗他们玩玩。”黑发小孩儿嘴角一歪,然后顿时停下来,而诺亚还因为惯性往前冲。他停下后,立刻甩着胳膊,用力把瓶子冲追来那些人后方扔去。“快点儿快点儿!瓶子快落地了!”伴随着男孩儿的大呼小叫,后面终于有人接到了。但因为彼此靠得太近,他拿到手下一刻,就伸来七八双小手,不是扣他嘴,就是拉他胳膊,互相又争又抢。而诺亚停下来后,就见到那人在外面兴奋地指挥着,像是局外人一样。“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诺亚皱着眉头,一张年幼的脸上做出大人的模样,在外人看来有些好笑。好在看到的人也不是普通孩子,听到他话后,只是眨眨眼。“无聊吗?我感觉很有趣啊,你看他们脸上表情多生动啊,不比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好看吗?”生动?诺亚观察他们,一个个龇牙咧嘴,脸上满是不满愤怒,生动确实是生动,但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这对你一点儿好处没有,你抢了药剂却不喝,就为了耍他们玩儿?”这还是诺亚第一次说这么长句子,他也是太不理解对方想法,这才没忍住好奇。“不不不,人是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的。”到现在,他们彼此还没通过姓名,诺亚就看到男孩儿笑嘻嘻地,摆摆手道:“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吃亏了,那说明对他来说的好处,对你来说不是。”以诺亚的年纪,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但他只看到对方在发现那边尘埃落定,一人以压倒性武力抢到药剂,准备要喝时,他眼珠一转,立刻又消失在诺亚眼前。而那边盖子都打开的男孩儿手还没举起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手一抖,本就少得可怜的药剂全撒了!“谁!!!”刚刚追了一大顿,好不容易从其他人手里抢过来的药剂就这么没了,难以想象他有多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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