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丁进口”,嫂子说得那样自然,可她连自己算不算他的妻子都没弄明白。秋千终于停了,苏苏攥着绳子的手慢慢松了些,望着屋里透出的暖黄灯光,眼底漫上一层轻愁——这费家的庭院,她明明是踏进来了,却好像还站在门外,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油灯的光在书页上投下细碎的暖斑,费文典手里捏着那本没读完的英文诗集,指尖反复摩挲着熟悉的纸页,目光却没落在字上——窗外的老槐树下,苏苏坐在秋千上的身影,像团轻轻晃着的软云,牵得他心口发沉。他看着她慢慢晃着脚,槐树叶的影子落在她发间,她垂着眼的模样,连愁绪都藏得软乎乎的。方才饭桌上嫂子的话还在耳边响,“添丁进口”“抱大胖小子”,每一句都像锤子,敲在他心里最别扭的地方。指尖无意识地把书页捏出了褶皱,费文典喉结滚了滚。他想推开门走出去,想跟她说“别听嫂子的”,想告诉她昨夜是误会,可脚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他怕一开口,就会戳破她眼里那点对“妻子”身份的期待,更怕自己那句“我只当你是妹妹”,会让她像今早那样,眼尾又红起来。苏苏晃秋千的动作慢了,最后停在风里,攥着绳结的手轻轻垂着。费文典看着她单薄的侧影,手里的诗集“啪”地滑落在膝头,他却没去捡。油灯的光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和窗外她的影子隔着一层玻璃,近得像能碰到,又远得像隔了条跨不过的河。他知道她在想晚饭的事,知道她在慌,可他连上前递件披风的勇气都没有——昨夜的失序已经在两人之间划了道沟,此刻任何靠近,都像在把她往更乱的地方推。风卷着槐叶响,费文典望着窗外,眼底的无奈比夜色还沉,手里空着的位置,还残留着书页的温度,却暖不了心里那点说不出口的愧疚。告别天刚蒙蒙亮,檐角刚染了点浅金,费文典就拎着帆布包坐在了苏苏房门口的石阶上。晨露沾湿了他的鞋尖,他却没在意,只是偶尔抬手,轻轻碰了碰门框,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门“吱呀”一声开时,他立刻站起身,刚好对上苏苏揉着眼睛的模样——她眼底还带着点未醒的惺忪,鬓发也乱了些,见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文典哥,你怎么在这儿?”“我要回学校了。”费文典的声音比晨光还轻,目光落在她微肿的眼泡上,喉结动了动,“昨天收到信,说开学要提前,得今天走。”苏苏攥着门框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泛了白。她望着他手里的帆布包,又想起昨夜坐在秋千上的慌,鼻尖忽然就酸了:“这么快……不再待两天吗?”“学校那边催得紧。”费文典往前递了递手,又怕碰着她似的收了回来,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走了以后,你要是想姐姐,就让家里的人送你去,别自己跑了。”苏苏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差点掉在衣襟上。费文典看着她发顶的旋儿,心里像被什么堵着,沉默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张叠得整齐的信纸和一支钢笔,塞到她手里:“我每月给你寄信,跟你说学校的事,还有……院里的槐叶要是落了,我也跟你说。”“真的?”苏苏猛地抬头,眼里还闪着泪,却亮了点。“真的。”费文典弯了弯唇角,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碰到她的耳垂时,又飞快收了回来,“我走了,你好好吃饭,别总想着昨晚嫂子的话。”他拎起帆布包转身时,苏苏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口:“文典哥,你路上小心。”费文典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晨光落在她脸上,把眼泪映得亮晶晶的。他喉结滚了滚,只说了句“嗯”,便挣开她的手,快步往巷口走。苏苏站在门口,攥着手里的信纸,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拐过巷口看不见了,才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上——她知道这离别是该来的,可心里的空落落,却比清晨的风还凉。苏苏沿着巷口慢慢走,鞋底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方才送费文典时憋回去的泪意,这会儿又悄悄涌了上来。直到巷尾飘来股甜香,她脚步顿了顿,抬眼就看见郭龟腰的摊子支在老地方,蒸笼冒着白汽,油锅里“滋滋”响着。“苏苏二小姐?”郭龟腰正翻着锅里的糖糕,见她站在摊前,立刻停了手里的铁铲,脸上堆着笑,“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苏苏捏着衣角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郭龟腰,要两个糖糕。”“好嘞!”郭龟腰应着,麻利地把刚炸好的糖糕捞出来,控油后放进油纸袋里,还特意多夹了块蜜饯,“刚出锅的,热乎着呢,甜的能解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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