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绣的眼泪砸在苏苏手背上,热得烫人,她张了张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的娃……苏苏……我的娃没了……”苏苏没敢哭,只是把绣绣的头往自己肩上靠了靠,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攥紧了——发夹丢了能找,可姐姐的娃没了,再也回不来了。风把坡上的草吹得乱晃,马子的声音好像远了些,可苏苏觉得耳朵里嗡嗡响。哥哥蹲下来,想再背绣绣,却被绣绣轻轻推开,她扶着苏苏的胳膊,慢慢站起来:“我自己走……”苏苏赶紧撑着她的腰,封二叔走在前面开路,四个人的影子在坡上拉得很长,地上那点暗红的血痕,被风卷来的土慢慢盖了些,却像印在苏苏心里,擦不掉。苏苏推开门时,院子里的日头已经斜了,灶房的烟囱没冒烟,只有屋檐下的燕子窝还静悄悄的。她没进屋,就坐在门槛上,两只手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后脑勺的发梢空荡荡的,一摸就想起那枚珍珠发夹,再想起姐姐靠在她肩上掉眼泪的模样,鼻子又酸了,眼泪砸在鞋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门帘“哗啦”一声响,费家嫂子端着个粗瓷碗走出来,碗里是温着的糖水,还飘着两颗红枣。她没直接说话,就蹲在苏苏旁边,把碗递到她手里:“先喝口甜的,压一压。”苏苏没接,头埋得更低,声音闷闷的:“嫂子,我姐的娃没了……发夹也丢了,是文典哥给我的……”费家嫂子伸手,把苏苏散在脸前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泪:“发夹丢了,等文典回来,让他再给你寻更好的;你姐的事,不是你的错,谁也料不到马子会来,更料不到这遭罪的事。”她顿了顿,看着苏苏通红的眼睛,又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先把我藏到暗间,又跑去寻你姐,还扶着你姐回来,换了旁人,未必有你这么胆大心细。”苏苏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可我没护住我姐……也没护住发夹……”“傻姑娘,”费家嫂子笑了笑,声音软下来,“人这一辈子,哪能什么都护住?你能把我安安全全藏好,能把你姐找着、扶回家,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姐现在最需要你,你要是垮了,她该更难过了。”她把糖水碗往苏苏手里又递了递:“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我房里还有块新绣的绢帕,上面绣了小桃花,回头给你,你要是想文典了,就对着帕子说说话,等他回来,再亲口告诉他。”苏苏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也暖了些。她小口喝着糖水,红枣的甜慢慢渗进心里,眼泪没那么多了。费家嫂子坐在旁边,没再说话,只是陪着她看院子里的燕子飞回来,嘴里衔着草,一点一点补着窝——就像她们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把乱了的心绪,慢慢补回来。放粮(与原网章节一致)文典攥着那枚兰花发夹坐在宿舍窗边时,夕阳正把信纸染成浅金——他已经把空白信纸折了又展三遍,还是没写出一句完整的话。两个月没收到苏苏的信,课上翻书时总想起她蹲在费家院子的模样,辫子上晃着的珍珠发夹亮闪闪的,像她笑起来的眼睛。前几日去城里买发夹时,街头游行的学生举着“抗日救国”的标语喊得嗓子发哑,街角流民缩在破席子里啃树皮,饥荒的影子裹着冷风往人骨头里钻。他把发夹揣进怀里时还想着,苏苏见了这兰花样式,定要凑到嫂子跟前显摆,说不定还会红着脸问他“城里是不是都这么好看”。没想到刚回学校,先生就把他叫进了办公室。旧木桌上摊着几张印着灾情的报纸,先生手指点着纸页:“文典,你读新书、学新理,不是为了困在教室里的。如今乡下饥荒重,百姓连饭都吃不上,外头又有日寇虎视眈眈,你费家在乡里有声望,回去把你学的农耕新法、救急法子用起来,比在这念十本书都实在。”文典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怀里的发夹硌着心口——他念着苏苏的信,也念着书本里“天下兴亡”的道理。先生又说:“你嫂子一个人撑着家不易,你回去既是帮衬,也是把新学落到实处,这才是我们读书人的本分。”那天晚上,文典把兰花发夹仔细放进贴身的布兜里,收拾行李时没忘了带上先生给的农耕图谱。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想,等回去了,先把发夹递给苏苏,再跟嫂子商量着开仓放些粮种,教乡亲们用新法种地——既是护着他惦记的人,也是护着这片正遭难的土地。天没亮,他就背着包袱往家走,脚步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灶房里的水刚烧开,白汽裹着柴火味飘出来,苏苏正擦着碗,就听见院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她手忙脚乱把布巾搭在腰间,扬着声应:“嫂子,是你吗?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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