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他的文件和书籍被整齐地挪至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文件战场”:摊开的案卷、厚厚的项目图纸复印件、还有一台屏幕亮得刺眼的笔记本电脑。打印出来的文件散落在桌角和旁边的沙发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方允就坐在他的椅子上,深陷在文件堆里。她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长发随意挽成丸子头,露出光洁的额头,像个熬夜赶论文的学生。防蓝光镜片后的眼睛紧锁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清脆密集。旁边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咖啡,和一个啃了一半、看起来同样冷硬的面包。她全神贯注,甚至没有察觉到门口有人。赵廷文的目光扫过这凌乱的“战场”,最后落在她微蹙的眉心和紧抿的唇线上。在门口静立数秒,他才放轻脚步走进去。直到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桌面光源,方允才骤然一惊,从法律条文里抽离,茫然抬眼,弯起嘴角:“你回来啦。”“还没休息?”赵廷文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几分。方允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涩的鼻梁:“快了,有个关键条款的风险点需要再确认一下。”“吃饭了吗?”他看向那冷硬的面包。“吃了。”方允脱口而出,语气带着点工作被打断后的心不在焉,手指已本能地放回键盘。显然心思还在未完成的分析上。赵廷文不再言语,指尖在桌面极轻地一点,转身离开。他没有回卧室,而是走向餐厅。昏暗光线下,光洁的桌面空空如也。视线最终落在角落的垃圾桶。一个空泡面桶醒目地躺在里面,旁边散落着塑料叉的包装。这就是她的“晚餐”?赵廷文的目光在泡面桶上停留片刻,下颌线无声绷紧。未置一词,迈步走进厨房。再回来时,他将一杯温牛奶轻轻放在方允手边。“很晚了,”温沉嗓音穿透密集的敲击声,“先休息,明天再说。”方允的视线终于从冰冷的数据洪流中挣脱,落在那杯氤氲着热气的牛奶上。暖意透过玻璃杯壁,熨帖着她微凉的指尖,紧绷的神经倏然松懈了一隙。然而,下一秒,她看向屏幕上未完成的程序瑕疵法律论证要点,及申诉策略草案,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执拗。“还不行,”她摇头。“这个申诉要点和证据链必须今晚梳理完,明天一早要发给团队和专家同步。那边给的时间窗口太紧了,拖不起。”话音未落,手指已经重新敲击键盘,屏幕的光映亮了她眼底的坚持。赵廷文立在桌旁,身形未动。看着她又沉浸回那片由法律条文构筑的战场,那副倔强不肯服输的模样,让他想起,她在三亚冲浪时一次次被海浪掀翻又立刻爬起来的韧劲。沉默地注视了几秒,眸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他知道,劝是劝不住的。对于工作,她有着和他一样的固执,甚至更甚。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书房。脚步声渐远,方允心中莫名一松。他在身旁,总有种被“教导主任”凝视的压迫感。甩甩头,强迫自己注意力重新钉死在眼前的文件上。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再次填满书房。约莫二十分钟后,那熟悉的脚步声,去而复返。方允并未抬头,只当他是路过取物。直到——一片沉静的阴影,再次无声地笼罩了书桌的边缘。……我是你长辈?赵廷文已经洗完澡,换上一身深灰色丝质睡衣,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深蓝色布面书,看不清书名。在办公桌前停留几秒后,径直走到对面单人沙发坐下,长腿随意交叠,深深陷入柔软的靠垫里。随手翻开书页,垂眸,就着落地灯柔和的光线,安静阅读。不言不语,不扰她分毫,甚至不再看她一眼。方允诧异地望向他,指尖悬停。不是去休息了?怎么又回来了?还带着书坐在这里?特意……来陪她?这个念头掠过心尖,胸口蓦地一烫。书房里的氛围悄然改变。键盘敲击声依旧清脆急促,书页翻动声轻柔规律。两种迥异的节奏交织,非但不显突兀,反而奇异地融合成一片令人心安的背景音。空气里,热牛奶的甜香、纸张的油墨味,与他身上清冽的须后水气息悄然糅合。方允敲击键盘的指尖,似乎比方才更流畅了几分。那份焦灼与孤军奋战的紧绷感,仿佛被沙发里那安静阅读的身影,无声地分担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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