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笃定凌泽宇那骄傲的、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自尊心,会因为这些“证据”而彻底崩塌。席迪甚至能想象出霍天当时那冰冷的、带着嘲弄的眼神——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考验,或者说,摧毁凌泽宇的爱。他想看看,那个年轻人所谓的深情,在世俗的污浊面前,究竟能有多坚固?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爱?席迪在心底发出无声的惨笑。霍天根本不懂爱。他只有可怕的占有欲,像一头盘踞在珍宝上的恶龙,喷吐着名为“控制”的毒焰。而自己,就是那件被强行锁进龙窟的、早已失去了原有光泽的“珍宝”。
这个认知带来的绝望,比身体上的禁锢更甚。它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勒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就算能逃出这栋别墅的铜墙铁壁,他又能去哪里?回到泽宇身边?那只会把霍天这个巨大的阴影,连带自己身上洗刷不掉的耻辱感,一起带给他。席迪不敢想泽宇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是震惊?是厌恶?还是怜悯?哪一种都足以将他凌迟处死。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上来,淹没了口鼻。席迪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繁复华丽的水晶吊灯,那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胃里空空荡荡,却感觉不到饥饿,只有一种沉重的、令人作呕的麻木。
霍天送来的食物,精致地摆放在床头柜上,香气丝丝缕缕飘散在空气里。席迪只是看着,眼神空洞,毫无波澜。佣人小心翼翼地劝说,换来的只有他固执的沉默和紧闭的双唇。霍天亲自端着粥碗坐在床边,温言软语,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柔情。他用勺子舀起温热的粥,递到席迪唇边。
“吃一点。”霍天的声音刻意放得很低,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
席迪猛地侧过头,紧抿的嘴唇如同上了锁。勺子碰到他的嘴角,粘稠的米粒沾在皮肤上,温热得令人不适。他抬起无力的手,狠狠一挥。
“啪!”
瓷勺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温热的粥溅开,有几滴落在霍天锃亮的皮鞋尖上。空气瞬间凝固了。霍天脸上的那点伪装的柔和如同碎裂的石膏面具般剥落,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冰冷,深不见底,像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他死死地盯着席迪,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巨大的压力,几乎要将席迪单薄的身体压垮。
席迪闭上眼,等待着预料中的雷霆震怒,甚至更粗暴的对待。然而,预想中的风暴并未降临。霍天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抗拒身影。那阴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在席迪裸露的脖颈和肩膀上游移,带着审视和一种被挑战底线的愠怒。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秒一秒地拖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席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房间里撞得耳膜生疼。
终于,霍天极其缓慢地转过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阳光明媚,绿意盎然,与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形成刺目的反差。他背对着席迪站定,宽阔的背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丝毫情绪,却带着一种最终裁决般的重量。
“好。”一个单音节的字,冰冷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每个周末,你可以出去一次。”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像是一种施舍的宣告,“有人跟着。”
席迪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又疯狂地跳动起来。一丝微弱的、几乎不敢确认的光,骤然刺破了浓重的绝望黑暗。机会!虽然渺茫,虽然带着枷锁,但这几乎是绝境中唯一的裂缝!他猛地睁开眼,望向霍天的背影,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狂喜和更深的疑虑在脑中激烈交战。霍天怎么可能如此仁慈?这背后必然隐藏着他无法看透的陷阱或更深的控制。但此刻,这微不足道的允诺,就像沙漠旅人眼前出现的、哪怕可能是海市蜃楼的绿洲,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他只能选择相信,也必须相信。
接下来的日子,席迪强迫自己进食,尽管每一口食物都味同嚼蜡,难以下咽。他不再用沉默和背脊对着霍天,偶尔会在对方询问时,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或者极其轻微地点一下头。他像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精致玩偶,顺从地待在霍天指定的范围里,看书,发呆,或者只是望着窗外那片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自由天空。他必须麻痹霍天,必须让这头警惕的恶龙放松哪怕一丝丝的看管。
第一个被应允的周末终于来临。天空是那种令人心碎的湛蓝,阳光带着初秋特有的干燥暖意。当别墅沉重的雕花铁门在身后缓缓滑开时,席迪几乎被门外扑面而来的、带着青草和尘土气息的风呛到。自由的味道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令人心悸。他脚步有些虚浮地踏出大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如影随形。他们的存在像两道冰冷的影子,时刻提醒着他“自由”的界限。
他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街区走着,脚步僵硬。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街道上匆匆而过的行人,咖啡馆飘出的浓郁香气……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他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最便宜的水。付钱时,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收银员是个年轻女孩,对他露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席迪的心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极其生硬、几乎算得上扭曲的笑意,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女孩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开了目光。席迪攥紧了找零的硬币,金属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机会太渺茫了,而且风险巨大。他垂下眼,快步离开了便利店。整个下午,他如同游魂般在有限的范围内走动,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同时用眼角余光谨慎地观察着身后那两个沉默的“影子”。他们像训练有素的猎犬,始终保持着一个既能随时控制他、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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