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起她的短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阿虎看着她在夜色中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份感情藏在了心底,却没想到在再次相遇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轰然倒塌。
“九姐,对不起。”阿虎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当年……是我太胆小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
“说什么傻话。”林九打断他,眼睛有点红,“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谁也保护不了谁。再说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们都还活着,小雅的病也好多了,还有九哥照着我们,比什么都强。”
阿虎点点头,把手里的巧克力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却没冲淡心里的酸涩。他知道林九说得对,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可他还是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年自己再勇敢一点,如果林九家里没出事,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对了,许逆那小子,你觉得怎么样?”林九忽然转移话题,提到了下午在巷子里遇到的少年。
阿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是个好孩子,就是太冲动,跟我当年有点像。不过心不坏,对小雅也挺照顾的,今天还帮小雅解围了。”
“嗯,我看他也不错。”林九点点头,“九哥很看重他,连老爷子都认他当重孙子,这小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不过他跟小雅走得太近,学校里已经有人说闲话了,你回头提醒他一下,别让小雅再受委屈。”
“我知道了。”阿虎点点头,“回头我跟他说,让他离小雅远点……不对,是让他别跟小雅走太近,免得被人说闲话。”
林九被他笨拙的样子逗笑了:“你啊,还是这么直来直去。行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店里了,明天还要早起备料。”
“我送你。”阿虎立刻站直身体。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林九摆摆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工。”她走到天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虎,“阿虎,小雅说……你很想我,是真的吗?”
阿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个被戳穿心事的少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用力点点头。
林九看着他憨厚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挥了挥手:“知道了,我走了。”
铁门“吱呀”一声关上,天台又恢复了安静。阿虎靠在栏杆上,摸着发烫的脸颊,心里甜滋滋的,像刚吃了那块草莓巧克力。晚风吹过,带着远处奶茶店的甜香,他忽然觉得,这深秋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他掏出手机,翻到和小雅的聊天记录,最新一条是小雅发来的:“哥,九姐姐今天夸你了,说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个俏皮的笑脸。
阿虎笑着回复:“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操心。”手指却在屏幕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问小雅,林九到底还喜不喜欢他。
有些话,不用说出口,放在心里就好。就像他知道林九还在默默照顾小雅,知道她会在自己打架受伤时第一时间带着药箱赶来,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神里,还有当年的温度。
楼下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阿虎低头看去,看到林九的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正和门口的保安打招呼。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有点单薄,却很挺拔,像一株在寒风中倔强生长的野草。
阿虎握紧拳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他要好好做事,要努力赚钱,要让小雅彻底好起来,也要……也要有能力保护林九,不再让她受委屈。
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好,没权没势,只是陈总手下的一个打手,可他愿意努力。就像九哥说的,好好做事,才能护着自己想护的人。
天台的风还在吹,远处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阿虎看着林九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心里充满了希望。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不知道他和林九能不能像当年憧憬的那样,开家小超市过安稳日子,但他知道,只要他们还在彼此身边,只要还有希望,就足够了。
他走下天台,仓库里的灯火温暖而明亮。兄弟们还在忙碌,老李看到他,笑着喊:“阿虎,发什么呆呢?九哥叫你过去一趟,说有批货要你去送。”
“来了!”阿虎应了一声,快步往办公室走去。脸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显得有点狰狞,眼神里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温柔。
路过值班室时,他看到许逆正趴在桌上写作业,眉头紧锁,嘴里还念念有词。阿虎想起林九的话,敲了敲窗户:“喂,小逆。”
许逆抬起头,看到是他,连忙站起来:“虎哥,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阿虎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以后在学校,离小雅远点。不是不让你们来往,就是……别走太近,免得被人说闲话,让她受委屈。”
许逆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虎哥,我会注意的。”
阿虎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往办公室走去。许逆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平时凶巴巴的壮汉,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他低头看着作业,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原来仓库里的每个人,都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温柔啊。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仓库里的灯火却依旧明亮,像一座温暖的灯塔,照亮着每个为生活努力的人。阿虎走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九哥,你找我?”
陈九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挑眉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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