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许逆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死死盯着那个背影,看着男人抬手整理头发时露出的白皙手腕,看着他转身时无意间扫过的侧脸轮廓,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悸动。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看到苏晴时的紧张羞涩,也不像看到阿雅时的轻松自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脸颊发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该死。”许逆低声骂了一句,又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慌乱。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为什么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想起自己拒绝苏晴时的毫不犹豫,想起对班里其他女生的毫无感觉,想起每次靠近陈九霄时心里那点莫名的安心和悸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会的,肯定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许逆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个念头甩出去,手里的酒杯却没停,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酒精很快开始发挥作用,眼前的人影开始晃动,音乐也变得模糊,心里的慌乱却越来越清晰。
他好像……真的对女生没感觉。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让他头晕目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跟谁说,更不知道如果这是真的,别人会怎么看他,九哥和爷爷会怎么看他。
“再来一杯!”许逆把空酒杯推到桌上,声音带着点哽咽。他想喝醉,想把这些烦恼都淹没在酒精里,想暂时逃离这个让他迷茫的现实。
不知喝了多少杯,许逆已经晕头转向,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冰凉的桌面,感觉天旋地转。周围的音乐和笑声都变成了嗡嗡的噪音,只有心里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他好像,真的喜欢男生。
喜欢像……像九哥那样的男生。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许逆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眼前却出现了陈九霄的脸,正皱着眉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和……担忧?
“九哥?你怎么来了?”许逆傻笑着伸出手,想去碰那张熟悉的脸,却扑了个空,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他,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许逆,你喝多了。”陈九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怒意。
“我没喝多!”许逆倔强地摇头,挣扎着站起来,却脚下一软,直接扑进了陈九霄怀里。温暖的怀抱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他像找到了救命稻草,死死搂住陈九霄的脖子不撒手,“九哥,你怎么才来啊?我好想你……”
陈九霄被他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无奈地叹了口气:“老李说你没回仓库,我就知道你肯定跑出来瞎混了。跟我回去。”
“不回去!”许逆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贪婪地吸着那股好闻的味道,“这里好玩,九哥你陪我玩嘛。”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陈九霄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架着许逆的胳膊,想把他拖出去,许逆却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死活不撒手。
“放开!别闹!”陈九霄有点头疼。他这辈子没带过孩子,更没见过喝醉酒这么难缠的小鬼。
“就不放开!”许逆不仅不撒手,反而得寸进尺,双腿一用力,竟然直接坐到了陈九霄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地说,“九哥,你身上好香啊……比奶茶还好闻。”
陈九霄的身体瞬间僵住,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少年温热的体温,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头发蹭过颈窝的瘙痒,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狂跳。
“许逆!你给我下来!”陈九霄的声音都有点变了,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不嘛~”许逆耍赖似的晃了晃身体,手指在陈九霄的衬衫纽扣上无意识地划着圈,嘴里念念有词,“红豆生南国,九九成男模……九哥,你长得真好看,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
陈九霄扶了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小鬼喝多了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什么男模?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许逆,看着我,我是谁?”
许逆抬起头,迷蒙的眼睛眨了眨,盯着陈九霄的脸看了半天,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嗯……想想……邪恶摇力茸~”他伸出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手枪的姿势,对着空气“砰砰”两声,“当场就毙了邪恶摇力茸!九哥,我厉害吧?”
陈九霄:“……”他现在严重怀疑这小鬼喝的不是酒,是假酒。
“你喝多了,跟我回去。”陈九霄不再跟他废话,架着他的胳膊就往外面走。许逆虽然还在傻笑,却乖乖地跟着他走,只是搂着他脖子的手依旧没松,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走出酒吧,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许逆的酒醒了一点点,眼神却依旧迷蒙。他忽然停下脚步,捧着陈九霄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带着点委屈:“九九,我好像有点厌女……”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眼神无辜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对雅雅没有那种感觉,对九姐姐也没有那种感觉,反正就是莫名讨厌像女神那样的人……你说我到底怎么了?”
陈九霄看着他晕头转向、呆呆萌萌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少年语气里的迷茫和不安,那是一种对自我认知的困惑,一种无处诉说的惶恐。
“没怎么,你就是喝多了。”陈九霄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等酒醒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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