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陈九霄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圆走过来,看到许逆手里的相框,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这张照片你还留着?”
许逆抬起头,眼眶微红:“嗯,刚才整理衣柜时找到的。那时候我好傻啊,拍照都不敢靠你太近。”
陈九霄在他身边坐下,将一碗汤圆推到他面前,黑芝麻馅的汤圆在碗里轻轻浮动,散发着甜糯的香气。“不傻,那时候的你很可爱。”他拿起相框,手指拂过照片上许逆的脸,声音温柔,“我还记得那天你刚赢了设计新人奖,非要拉着我去码头拍照,说要纪念这个’重要时刻‘。”
“那本来就是重要时刻嘛!”许逆不服气地撅嘴,“那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能力拿到奖,而且……而且是和你一起庆祝的。”
陈九霄低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是,很重要。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小逆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设计师。”
许逆舀起一个汤圆,吹了吹送进嘴里,甜丝丝的暖流滑入胃里,心里也暖烘烘的。“其实我那时候很怕你,”他小声说,“你那时候好凶啊,对别人都冷冰冰的,我总觉得你会讨厌我。”
“有吗?”陈九霄有些无奈,“我那是外冷内热。”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其实从第一次在设计展上看到你,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可爱。”
许逆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假装专心吃汤圆,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这些话陈九霄以前从来没说过,原来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后来知道你的身份,我确实犹豫过。”陈九霄的声音低沉而坦诚,“不是因为厌恶,而是怕自己给不了你想要的保护。你那么单纯,我怕你被这个复杂的世界伤害。但看到你在码头那么勇敢地坦白,我就知道,我不能放开你的手。”
许逆放下勺子,转身抱住陈九霄,把脸埋在他温暖的怀里:“九哥……”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带着浓浓的依赖和爱意。
陈九霄紧紧回抱住他,下巴搁在他发顶,感受着怀里人轻微的颤抖。“我知道你还在难过,”他轻声说,“失去宝宝我也很痛,但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你看这张照片,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困难一定能挺过去的。”
许逆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他的衬衫。但这一次,眼泪里不仅有悲伤,还有释然和勇气。他知道,失去的孩子是心里永远的痛,但生活还要继续,他不能让陈九霄一直为他担心,也不能辜负那些关心他的人。
“九哥,明天我们去看看老李叔他们吧?”许逆抬起头,眼底的阴霾散去了不少,“我想尝尝李叔做的红烧肉,还要看雅雅新买的漫画。”
陈九霄惊喜地看着他:“好啊,我明天正好没事,我们一起去。”
第二天,阳光难得地明媚。许逆换上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陈九霄给他买的驼色大衣,气色好了很多。陈九霄开车带着他,先去花市买了一束向日葵,然后才往老李叔家赶。
老李叔家在一个老式小区里,院子里种着几棵腊梅,寒风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雅雅的笑声。推门进去,看到老李叔正在院子里晒腊肉,阿虎在帮着劈柴,雅雅则在一旁蹦蹦跳跳地唱着歌。
“九爷!小逆!”老李叔看到他们,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上来,“快进屋,外面冷!”
雅雅像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许逆的胳膊:“许逆哥哥!你终于来啦!我给你看我画的画!”
阿虎也放下斧头,挠着头笑:“小逆,你气色好多了,看来九哥把你照顾得不错。”
许逆把向日葵递给雅雅:“送给你的,像你一样可爱。”又对老李叔说,“李叔,我们来蹭饭啦,特意来吃你的红烧肉。”
“哎!早就给你炖上了!”老李叔笑得合不拢嘴,“就知道你要来,我一大早就把肉炖上了,现在估计已经烂乎了。”
屋子里暖意融融,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红烧肉色泽红亮,糖醋排骨酸甜诱人,还有一大盆炖得软烂的鸡汤。大家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温馨而热闹。
雅雅拿着许逆送的向日葵,一会儿跑到许逆身边撒娇,一会儿又跑去给大家表演新学的舞蹈。老李叔不停给许逆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这红烧肉补身体,多吃几块。”阿虎则和陈九霄聊着公司的事,偶尔插一两句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许逆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暖洋洋的。他知道,这些人是真心关心他,他们的陪伴和安慰,就像这冬日里的阳光,一点点驱散他心里的寒冷。他悄悄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陈九霄,陈九霄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带着温柔的暖意。
吃完饭,雅雅拉着许逆去看她的画,老李叔和阿虎则在厨房收拾。许逆看着雅雅画的全家福,画上有笑着的雅雅,有举着斧头的阿虎,还有戴着围裙的老李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许逆哥哥,你看这是你和九哥!”雅雅指着画角落的两个小人,一个穿着大衣,一个抱着向日葵,“我把你们也画进去啦,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许逆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他蹲下身,轻轻抱住雅雅:“谢谢你,雅雅。”
从老李叔家出来时,夕阳正染红了天边的云彩。陈九霄牵着许逆的手,慢慢走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开心吗?”陈九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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