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面地窝着,鼻尖几乎碰到谢今的下巴。晨光勾勒着他清隽的侧脸,眼神清澈,带着全然的依赖:“你做的…煎蛋?要溏心的。”
“好。”谢今应得干脆,又低头在他唇上快速啄了一下,才松开怀抱坐起身。温暖的被窝瞬间失去了热源,温言有些不舍地蜷了蜷身体。
谢今下床,高大的身影在晨光里舒展。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弯腰,手臂穿过温言的膝弯和后背,再次将人轻松地抱了起来。温言低呼一声,随即顺从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颈窝,任由谢今抱着他走出卧室,穿过安静的客厅,走向飘散着咖啡香气的厨房。
开放式厨房里,清晨的阳光大片洒入。谢今将温言放在料理台旁的高脚凳上,自己则熟练地系上围裙。晨光勾勒着他宽阔的肩膀和流畅的背脊线条,简单的动作也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温言抱着膝盖坐在凳子上,赤脚悬空,像只被安置在安全高处的猫。他安静地看着谢今在晨光中忙碌的背影:从冰箱里拿出鸡蛋,热锅,倒油,动作流畅而专注。煎蛋在热油里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空气中弥漫开诱人的香气。咖啡机在一旁低吟,深褐色的液体缓缓滴落。
这幅画面太过于宁静美好,带着人间烟火气的踏实感,与昨夜颁奖礼的喧嚣浮华形成了奇异的对比。温言的心像是被温水浸泡着,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跳下凳子,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谢今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谢今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他单手翻动着锅里的煎蛋,另一只手覆上温言环在他腰间的手背,轻轻拍了拍:“小心油。”
温言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了抱他,侧耳倾听着谢今沉稳的心跳,感受着围裙下传来的体温和力量。后颈的标记传来一阵温热的悸动,无声地回应着这份亲密。
早餐很简单:溏心煎蛋,烤得焦脆的吐司,新鲜的水果沙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两人坐在晨光笼罩的餐桌旁,安静地吃着。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杯盘轻微的碰撞声和咀嚼声。谢今将溏心煎蛋切好,把蛋黄最饱满的部分自然拨到温言的盘子里。温言则把自己盘子里最大的一颗草莓叉起来,递到谢今嘴边。
谢今抬眼看他,深邃的眼眸里漾着温柔的笑意,张口咬住那颗草莓,指尖状似无意地蹭过温言的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温言耳根微热,收回手,低头小口喝着自己的咖啡,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阳光在餐桌上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食物的暖意和彼此交融的、早已不分你我的雪松白茶气息。
“今天有什么安排?”谢今放下咖啡杯,问道。
温言想了想:“下午要跟程老师通个电话,聊聊《双生》的本子。”他顿了顿,看向谢今,眼神清澈,“你呢?”
“上午去趟工作室,处理点事。”谢今的目光扫过温言,“下午回来陪你?”
“嗯。”温言点点头,拿起一片吐司,慢悠悠地涂着果酱,忽然想到什么,抬起眼,眼底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谢老师,拿了影帝,是不是该有奖励?”
谢今挑眉,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望进温言的眼睛:“哦?温大影帝想要什么奖励?”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
温言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脸上却故作镇定:“嗯…比如…以后你做饭,我负责洗碗?”他眨了眨眼,“影帝亲自洗碗,够不够有诚意?”
谢今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他伸出手,越过餐桌,用指腹极其自然地擦掉温言嘴角沾到的一点果酱,眼神深邃而宠溺:“成交。不过,影帝的片酬很高,只洗一次可不够。”
温言抓住他作乱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眼神亮晶晶的:“那就…签个长期合同?”
谢今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拉过来放在唇边吻了吻,目光沉沉地锁着他:“永久合同。概不退还。”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早餐的香气弥漫。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流淌着无声的默契和暖意。
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温言和谢今同时看向门口,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微讶。会是谁?这个时间…
谢今拍了拍温言的手,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向玄关,温言也放下餐具跟了过去,赤脚踩在地板上,带着一丝好奇。谢今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温言瞬间怔住。
温言的母亲
门外站着的人,让温言瞬间怔住。
阳光从楼道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勾勒出一个穿着考究套装、妆容一丝不苟、气质却透着刻板冰冷的中年女人身影。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没有笑容,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审视,目光越过开门的谢今,精准地钉在温言身上。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带着消毒水和高级香氛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息。
是温言的母亲,周岚。
温言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后颈的永久标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瞬间唤醒了他刻意尘封的、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冰冷记忆——十九岁那年,正是她亲手签下了将他送入“矫正中心”的同意书。那张面无表情、仿佛在处理一件瑕疵品般的脸,曾是他无数个夜晚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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