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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谁……打的抑制剂？
这个问题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温言拼命封存的、最黑暗的记忆闸门。
不是医院里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或护士。
不是任何一个光明正大的、合法的医疗机构。
是……
是那个弥漫着劣质烟草、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暗气息的地下室。
是那个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摇摇晃晃的白炽灯、墙壁斑驳脱落的小房间。
是那个戴着油腻鸭舌帽、眼神浑浊闪烁、指甲缝里嵌着黑色污垢的男人。
是他那双粗糙、布满老茧、甚至带着可疑暗红色污迹的手，握着一支同样可疑的、没有标签的注射器，针头在昏暗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呃……”温言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被扼住的呜咽。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狠狠收紧！比刚才被强行喂血、被撕碎衣服、被按在墙上粗暴检查腺体时更甚！那是根植于灵魂深处、源于童年最深黑暗的恐惧！他猛地低下头，湿漉漉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瞬间惨白如纸、写满惊惧的脸。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甚，如同被高压电流反复击穿。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浓重的血腥味，试图阻止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坦白。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那个地方……那个名字……一旦说出来，他这三年用尽一切心力的伪装，他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生活，他拼命想要逃离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齑粉！甚至……可能会带来比被谢烬强行标记更可怕的后果！
温言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双臂死死环抱住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肉里，留下深紫色的月牙印痕。他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抵抗着谢烬冰冷的质问，抵抗着内心翻涌的恐惧，也抵抗着身体深处那被强行压制却依旧蠢蠢欲动的、属于oga的虚弱和惊悸。
他像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即将粉身碎骨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块摇摇欲坠的岩石，绝望地沉默着。
浴室里一片死寂。只有水龙头没有关紧的水滴，砸落在洗手池底部，发出单调而令人心慌的“嘀嗒”声。冰冷的水汽混合着尚未散尽的、属于温言的甜腻信息素和谢烬身上那冰冷的雪松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形成一种诡异而紧绷的氛围。
谢烬没有催促。他就站在温言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蜷缩在地的温言完全笼罩。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冰冷地、极具压迫感地锁定在温言剧烈颤抖的肩膀、紧绷到极限的颈背线条，和那死死埋进臂弯里的头颅上。
那沉默的、因极致恐惧而无法抑制的颤抖，那绝望的抗拒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惊心动魄的回答。
谢烬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温言湿透的、被撕破的衣襟下裸露出的、苍白而布满水痕和指痕的皮肤上。那皮肤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微微起伏，在昏暗的浴室灯光下泛着一种脆弱易碎的光泽。他的目光在那片皮肤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暗莫测。
然后，谢烬做出了一个让温言血液几乎再次冻结的动作。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俯下了身。
高大的身躯带来更加沉重的阴影压迫。温言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带着雪松的冷冽和一种极具侵略性的alpha气息，拂过他湿漉漉的发顶，然后……落在了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剧烈颤抖着的后颈附近。
他在……嗅闻！
温言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连颤抖都停滞了！心脏狂跳到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彻底扒光、任人检视的恐惧灭顶而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灼热的鼻息喷洒在他颈后那片敏感、脆弱的皮肤上。那感觉，比刚才粗暴的按压更甚百倍！是一种赤裸裸的、带着原始兽性的探查和侵犯！
谢烬的鼻尖离那片依旧散发着微弱甜腻信息素的皮肤极近。他似乎在极其专注地分辨着什么。那冰冷霸道的雪松信息素，如同最精准的探针，丝丝缕缕地缠绕、渗透，捕捉着温言信息素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和……残留的气息。
时间在极致的恐惧和冰冷的探查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温言死死闭着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将下唇咬穿。屈辱的泪水无声地从紧闭的眼角汹涌滑落。他在等待最后的审判，等待着谢烬从这该死的信息素里嗅出那个黑暗地下室的肮脏气息，嗅出那个油腻男人的痕迹……
然而，谢烬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维持着俯身靠近的姿势，鼻尖几乎要贴上温言颈后那片滚烫的肌肤。空气里属于他的冰冷雪松气息，与温言那带着惊悸的甜腻信息素，以一种极其微妙、极其危险的方式交织、缠绕着。
谢烬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的冰冷风暴似乎被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困惑所取代？那困惑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随即被更深沉、更冰冷的审视所覆盖。
他缓缓直起身，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投下更加沉重的阴影。
冰冷的、如同宣判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更加锐利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精准地钉在温言最恐惧的那个点上：
“黑市？”
番外10
“黑市？”
那两个字，如同淬了冰的毒针，精准无比地刺穿了温言摇摇欲坠的最后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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