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钦和周似锦坐在后排,这时的伦敦夜幕降临,从车窗看出去是一片的繁荣,偶尔可以看见几个街头艺人在表演,英国的绅士和淑女,形形色色的路人,就连街边的路灯都看起来极具艺术感,这就是伦敦,周似锦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约莫几十分钟,车子开到一个独栋的别墅,门口已经有两个和蔼的老人在等待,周似锦上前一人给了一个贴面礼,用标准的伦敦腔说:“好久不见,爷爷奶奶。”
按道理来说,他应该喊外婆外公,但比起周家的两位老人,当然是这里的更加亲近,所以爷爷奶奶也喊的自然。
展钦跟着喊:“爷爷奶奶好。”
“欢迎欢迎。”杰森爷爷是用中文回的。
奶奶慈爱地笑着说:“先去放行李吧。”
他们睡的是周似锦小时候的房间,房间里非常干净,像是经常有人在打扫,好似他从来没离开过,因为周似锦前几年都有自己回来过,所以原来的小床已经换成了大床。
展钦放下行李,就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奖杯——少年组射箭冠军。
“还真的练过呀。”
“当然了,我骗你干嘛。”
展钦本来还想再看看,但念到周似锦在飞机上没吃什么,怕他饿坏了,就先领着他下楼吃饭。
晚饭是中国菜,吃完饭后两人在小花园散了散步,周似锦指着一片的玫瑰花对展钦说:“看,这些是我小时候乱撒的,现在已经长成了一片。”
“这棵树原本才比我高了几十厘米,现在已经这么高了,我记得……”周似锦绕着树转了一圈,从下往上看,“找到了,这是我五岁刻的,还在呢。”
“那边是我……”
展钦听他着儿时的小事,没有一点的不耐烦,他似乎可以从周似锦的所言中,看到一个小男孩,穿着衬衫和格子的背带裤,无忧无虑地玩耍,好像就见到了他的童年。
大概转悠了半个小时两人才回去,展钦先一步上楼洗澡,周似锦本来也要跟上去,却爷爷叫住:“锦,来陪我下下棋。”
“好。”
年轻的时候爷爷对中国的象棋就很有兴趣,适逢遇到了过来留洋的奶奶。奶奶是下棋高手,看爷爷对中国的东西感兴趣也很乐意教他,慢慢地,在长久的相处之中两人陷入爱河,几十年过去,爷爷爱了奶奶多久,也就下了象棋多久,只要一有空两口子就喜欢坐在一起下棋,周似锦也是自小跟着学的。
“锦,钦不只是你的同学吧?”爷爷吃了周似锦的一个炮问。
周似锦将马移上前:“爷爷,你哪里是想和我下棋啊,您是想八卦吧。”
“都有都有。”爷爷乐呵呵一笑。
周似锦也跟着一笑:“他是我喜欢的人。”
“挺好的。”
周似锦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他们,爷爷奶奶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总归是要告诉他们的,只是还没找准时机说,既然爷爷问了,那就顺势说了。国外的思想本就更开明,爷爷没有反对,反而很支持:“锦,钦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他看你的眼神和当年你奶奶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爷爷说着说着,回忆起之前和奶奶青涩的恋爱。
周似锦很是温柔的笑,柔声说:“我知道的,他非常好。”
“知道就好。”爷爷还没再说两句,就被周似锦将了军,“你这小伙子,趁我回忆,就将我军!”
“棋场也不能走神啊爷爷。”
“再来。”爷爷像个不服输的小孩,硬是拉着周似锦又下了几把。
周似锦放水让爷爷赢了,爷爷就说势头好,再来,周似锦认真玩让爷爷输了,爷爷就耍赖说再来,最后还是被奶奶强行带走的。
来到伦敦的第二天,也正是国内的清明节,这边也没有香和纸可以燃,所以两人只买了一束的满天星。
墓碑上的秦芸笑得还是那么好看,换了黑色衣服的展钦和周似锦静静地站在墓前,周似锦把满天星放下,也不嫌地脏坐在一旁说:“妈妈我又来看你了,这次是和展钦一起来的,就是上次和你说过的。”
“阿姨好。”展钦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周似锦絮絮叨叨地把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还有他和展钦在一起的事也说了,展钦也不催他快点,就是在一旁安静地陪着。
“好啦,等我下次再来看你。”周似锦朝展钦伸出一只手,展钦会意,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周似锦拍拍裤子上的灰,插着兜率先就走,“走咯。”
展钦再看了一眼秦芸,郑重地说:“阿姨,我会照顾好他的。”才跟上周似锦。
周似锦侧头问:“你和我妈说什么悄悄话呢?”
“就是你妈妈把你这个不省心的交给我了,让我以后要看好你。”展钦半开玩笑说。
听到他这话,周似锦停了下来说:“伸手。”
展钦顺从地伸出手,摊开掌心。
周似锦从身上摸出出银行卡身份证护照等东西,又在胸口前的虚空抓了一把,全部放到展钦的手心:“我全都给你,你敢要吗?”
展钦没料到他这反应,愣了愣,慢慢握紧了手,很容易就感受到银行卡上凸出来的部分,他给的不止是这些身外之物,那抓的一下空气,是把心也交了出来,继而展钦笑了笑:“要啊,为什么不要。”
接着他把手上的那些东西全部还给了他:“这些你先收好。”
“不要,我已经给你了。”
展钦说:“叫你拿回去就拿回去。”
“那你……”
“我有这个就够了。”展钦弯着眼说,手心上什么也没有,但周似锦知道,展钦指的是他给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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