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人戏谑的目光中,程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被小姐妹拉走了。
摄影师在前边弯着腰,举个大炮,啊同学们看镜头,来身子侧一点,对,严肃一点。
沈择木把声音压得很低,唇不动,舌尖点着牙齿问于殷:会不会太过了?她看着挺尴尬的。
于殷回他:就你这心软劲儿,活该被人缠上。
沈择木不说话了。前边坐着一排领导,他正前方那个头顶稀疏,在阳光下还挺亮堂,跟撒了亮片似的。
摄影师突然喊,中间那个同学,对,就你,把头抬起来——
沈择木抬眸那刻,闪光灯咔嚓一声,定格。
拍完照,学生们呼啦啦围到摄影师身边想看照片,被简宁无情地赶走。她模样倒不像生气了,笑着说:“急什么呢,过两天就可以拿照片了,别挤着人家摄影叔叔了啊,他还要拍下个班呢。”
解散之后就是自由活动。同班同学纷纷举着自己带的拍立得或相机去找人合照,沈择木就站在中厅的屋檐下边等他哥。
“小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择木吓一跳,回头,看到江涟放大的脸。她好像化了妆,眉眼更精致柔美,举着一部相机在沈择木跟前晃晃。
“拍照吗?”
“好。”
江涟转到沈择木身前,斜举起相机,单手比耶。咔嚓,闪光灯照得沈择木无意识眯一下眼睛。
“哎呀!”江涟惊呼,把相机反过来,“我刚刚帮别人拍照,忘了把闪光灯关掉……不好意思啊小木。”
江涟低头看照片的时候,乔英英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身后跟着沈译枝。
“在拍照呀!”乔英英凑到江涟旁边,“让我看看!”
沈译枝在沈择木身旁站定,也去看江涟手里的相机。小小的取景框,框住满溢鲜活气息的两人。
沈译枝的目光被钉在沈择木的眉眼。浅淡的笑与他最相配,不浮夸,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都盛满恬静的柔情。直到江涟按下退出键,屏幕里变为脚下的地板,沈译枝才把视线移开。
“好看。”半晌,他说。
沈择木问他:“我的花呢?”
沈译枝回:“被我藏起来了。”
沈择木不满,压低声音:“你送给我了的。”
江涟和乔英英刚刚忙着看照片,没注意到旁边两人的对话。这会儿捣鼓完了,江涟转过头问沈择木:“你们要拍照吗?我把相机借你们。”
沈译枝先他一步说好啊,接过。一手拿相机,另一只手去捉沈择木的手腕。
沈择木被他牵着往前,问:“去哪?”
“带你去找你的花。”
沈译枝送给沈择木的花被妥善安置在校园角落的长凳上。其实以当前的情况,说角落也不恰当——再僻静的地方都有几个初三的学生在拍照,已经没有所谓“角落”了。
那束花孤零零地躺着,霸占整个长凳。或许是一束花出现在这里实在显眼,当沈译枝牵着沈择木过来的时候,边上的两个女孩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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