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以后,沈译枝才发现相纸背面被人用黑色油性马克笔写的那几行字——
「2014628
最爱的他。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长大。」
拥抱
汕一中没有室内的礼堂,操场边上那个台子便充当了晚会的舞台。哐哐当当加工了几天,临了,倒也有模有样的。
演出穿的衣服是江涟的妈妈带他们去买的。白衬衫,黑西装,配上沈择木正在抽条的个子,恰好。平添几分稳重,又不会显得太老成。
被拉着去试衣服那时,是沈择木第一次见到江涟的妈妈。她性子恬淡,和人说话时温着声,江涟很像她。
江涟在一旁看裙子,她妈妈就把沈择木拉到一边,说了几句话,语气恳切。大致是说,江涟的父亲前段时间意外去世,连带着她消沉了许久。现在看到她能打起精神来很欣慰,对沈择木表示感谢云云。
付完帐,那套西装被店员服服帖帖地叠起来,装进袋子里。到了店门口,江涟问沈择木需不需要送他回去。沈择木摇摇头,说:“我哥来接我。”
其实这儿离家也不远,全然没必要特意为他跑一趟。但沈译枝坚持,担心沈择木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不安全,他也就从了。
江涟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她笑着说:“那就明天见啦。”朝沈择木挥挥手,转身去追她妈妈的步子。
汕城的生活节奏慢,七八点,街上才刚刚热闹起来。沈择木拎着袋子站在路旁,汽车鸣笛,人声喧嚷,他的目光低垂,渺无落点,周围的一切都离他极远。
他想,江涟真幸运,有这样一个妈妈。
沈译枝一眼就瞧见了他。
天热,走过来一路,晚风都吹得烫。沈择木还不知道躲进商场吹空调,偏要这么站在路边等他。
沈译枝接过沈择木手里的袋子,捏一下他的耳垂,微凉。
“怎么不去有空调的地方等?外面多热。”
沈择木回神,朝他哥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笑。
“怕你找不到我。”
沈译枝头低下些,替他拭去眼角的汗。沈择木眼睛闭了一下,听见沈译枝的声音。
“傻啊。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于是沈择木抬手去捉沈译枝的腕,那截腕骨被他攥在掌心。他抬眼看哥哥,笑得肆意。
他说:“我不傻,我等哥哥来心疼我。”
“……就你会贫。”
沈择木大大方方地承认:“嗯哼。”
“衣服怎么样?”
“挺好看的。”
“没用人家的钱吧?”
沈择木点点头:“嗯,我自己付的,”
他们沿着海滨街走回去,路边有小贩拉着车过来支摊,卖一些手工做的小挂件。摊子旁点了一杆晃眼的灯,周边围着一群打扮时尚的姑娘,看着像是来旅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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