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完,扭过脸对待傅砚修又是不一样的态度,“那傅总,我们就不打扰了,您空了给我通知,我随时为您安排。”
因为他这一句,周围人的视线通通往傅砚修身上聚焦,也因此看见了坐在他对面,被贴心照顾递纸巾擦手的姜昭。
做生意的都八面玲珑,几个呼吸间就把来龙去脉串在一起想了个清楚,蒋知桦他爸当即就压着自己儿子走过去,“是……傅先生是吧?”
“这几天忙惨了所以中午那会儿才心浮气躁的,刚刚我都问清楚了是我们家这个先乱说话。”他手上用了力把蒋知桦推到姜昭面前,“赶紧的,还不先给同学道歉!”
蒋知桦还没反应过来,面上很不服气,“□□凭什么……”话没说完后背就被重重扇了一巴掌,“让你道就道!”
姜昭看蒋知桦气得脸红脖子粗,看他和身后的父母争辩。
傅砚修坐在对面并不说话,只眉峰轻挑,意思是这件事要不要完……决定权在姜昭。
“我不需要这样的道歉。”姜昭说:“吵架打架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
他边说,边抬眸直视傅砚修,“我不需要有人通过外力施压,来逼着达到这个结果。”
傅砚修好半晌都没说话。
他手指转着桌上装了柠檬水的杯子,偶有几声磕碰都让人心脏一颤,“先走吧。”
淡淡听不出情绪的三个字让旁边等着的几人如释重负。
恰好服务生上菜,傅砚修垂下眼,“吃饭吧。”
姜昭却并不动筷子,只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好歹也在上流圈子里短暂待过,这么几句听下来怎么不知道蒋家的停业整顿是傅砚修授意。
“这是他对你动手的代价。”
“学校里老师已经给他惩罚了!三千字检讨,你不是也听见了吗?”
“不够。”傅砚修说:“他那样的人有第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不让他害怕,他会一直针对你。”
姜昭完全不能理解傅砚修的想法,“我们是同学,他甚至还没成年!我为什么要让他害怕?”
傅砚修眼神平静,漆黑的眼底盛满固执,姜昭和他对视得越久,心里的排斥感就越重。
截然不同的处事态度,昭示着他们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傅砚修:“所以你又是在嫌弃我多管闲事,是吗?”
对这个字眼即将出口,又被姜昭硬生生咽了回去。
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没办法忽视今天傅砚修的出手相助,缓了缓才回:“以后这些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说完他拉开椅子就走,出门前还不忘拐去前台刷支付宝结账。
-
一直到回了学校姜昭才想起来自己书包忘了拿。
他不想主动联系傅砚修,偏偏包里装着主科笔记,运动会之后紧跟着就是期中考试,姜昭不敢不复习。
然而电话打过去,那头的人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在因为他先前的态度生气,“现在没空。”
姜昭刚想说他可以晚上过去拿,傅砚修就截断他的话头,“明天中午,到凯鸿酒店来。”
为了笔记,姜昭只能咬牙赴约。
结果隔天中午他才下公交走上人行道,就突兀地闻到股刺鼻烟味。
循着吵闹声往远处望去,就见离他一两百米远的地方围了许多人,往上数几层,滚滚浓烟正从窗户里飘出。
有好心路人趁着火势还没蔓延冲进去接应逃生住户,姜昭也没犹豫冲进去帮忙。
等他把跟随家长从逃生通道出来的小女孩抱出来时,才听见旁边有人打电话说:“对,凯鸿酒店,烧得还挺严重的。”
……凯鸿、等等!凯鸿酒店?!
昨晚傅砚修给他报了房间号,说住在凯鸿酒店1003。姜昭喘着气顶着刺激烟雾往上数,十楼、十楼正好是事故发生地!
生死之前,再大的恩怨都不算什么。
姜昭抖着手给傅砚修打电话,自动挂断了好几次都没人接听,“……不可能吧。”
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场火灾就、就……姜昭埋头又往里面冲。
场面极其混乱,四处都是说话喘息声,跑到门口时姜昭与个身量很高的人肩膀相撞,他来不及去看是谁只匆匆说了句抱歉就又扭身。
下一刻手臂就被抓住,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是要去救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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