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泛感到江燃脑袋在慢慢往后躲。
他收回手,终于起身去茶几拿过抽纸递给江燃,同时也不忘给自己擦手。
“舒服了吗?”谢泛问。
“嗯,”江燃抽了两张纸在脸上胡乱蹭着,“我可能不能喝酒,我没想哭,就是眼泪控制不住。”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话音刚落,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谢泛在原地走了两步,让腿麻的那股劲儿赶紧过去。
“要不你去上个厕所?”谢泛提议。
江燃泪眼汪汪看着他:“为什么?”
谢泛:“啤酒利尿,你这么哭可能是因为尿……水分跑错地儿了。”
江燃瞪着他:“这俩是一个机制吗?”
当然不是,谢泛笑了出来。
他随口乱说的。
哭成这样主要还是情绪不好。
谢泛想了想走近,拽着胳膊把人拉了起来。
“干什么!”江燃挣扎,“我不想上厕所。”
“不去厕所,”谢泛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手在他的背上一下下拍着,“来,哥哥抱。”
江燃沉默了。
几秒后。
“你好恶心,”江燃下巴磕在谢泛肩上,笑得说话都含糊,“还哥哥。”
谢泛心里刚升温情,顷刻间荡然无存:“你要想叫爸爸也行。”
江燃突然开始傻乐,乐着乐着抬手回抱谢泛。
“谢泛,你知道我去年除夕怎么过的吗?”
当然不知道,他又不是半仙儿,什么都清楚。
“一个人过?”谢泛问。
“嗯,”江燃闷声应了,“是不是挺离谱的。”
谢泛摸到了他背上微微凸起的骨头:“没去你奶奶那?”
“没,”江燃说,“去年奶奶被姑姑接走了,不在这儿。”
江燃抱着谢泛,恍然觉得自己就像是溺水之人,本以为习惯了独自漂泊,却在某天看到了一块浮木,还是那种装饰的花里胡哨,诱惑着人伸手抓住的精致雕刻版浮木!
他本来不想伸手去抓的,可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攥了上去。
“江燃,”谢泛薅着他的头发把人往后拽,“你松开点,我要归西了。”
江燃闷不作声地抱着这根浮木,酒劲儿上头,听不见也感受不到,闭上眼愣是往他颈窝里钻。
微硬的头发擦过锁骨皮肤,谢泛手上的力道松了,极其无奈地摸了摸江燃后脑勺。
别说,还挺圆润。
“我妈今天转了压岁钱给我,好多,”江燃又开始嘀咕,“我不知道要不要收。”
“看你和她关系怎么样,以及后续你想怎么发展了。”谢泛说。
江燃抬起头,拥抱结束,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第一次看到那张全家福时,谢泛猜测江燃长得不错,见面的那一刻,短暂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双眼皮、眼尾略微下垂,嘴角自然带着一点弧度。
如今再看,一眼就能看出江燃眼睛快肿成单眼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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