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入,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记忆碎片或精神风暴,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空茫死寂的虚无。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纯粹的、令人心悸的“空”。
晦明灯立于这片识海虚空之中,神色如常,仿佛对这空寂景象早有预料。他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尖灵光微闪。
下一刻,一张铺着厚厚雪白绒垫的华贵美人榻凭空出现在这虚无之中,显得突兀又带着几分荒诞的惬意。
榻边还随之出现一张小巧的紫檀木案几,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碟饱满的瓜子、几个黄澄澄的橘子,以及一摞花花绿绿的话本子。
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姿态慵懒地躺倒在软榻上,甚至还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看向旁边三位还在适应这识海环境、显得有些茫然的“大人物”,理所当然地吩咐。
“好了,戏台子搭好了。”
他指向奚枕。
“你给为师读话本解闷。”
“你。”
指尖转向魏听栏。
“把这瓜子仁儿剥出来。”
最后目光落在辜竹生身上。
“你嘛,给为师扇扇风,凉快些。”
俨然一副万事俱备,只等“好戏”开场,而他只需舒舒服服看戏的悠闲模样。
晦明灯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动,那连接着四人的金线骤然亮起微光。
空茫死寂的识海深处,仿佛投入石子的水面,一圈涟漪无声荡开。
紧接着,一片模糊的光影碎片在虚空中凝聚、旋转,逐渐清晰、稳定,最终化作一扇无形的门扉。
门被微风缓缓推开。
略带着湿气的风强行将裴赐从睡梦中唤醒。
他下意识地蹙紧了那双总是带着阴郁的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
【重要提醒,重要提醒,重要提醒。后面会写到小雨(裴赐的义子兼徒弟)被裴赐强迫,非副cp,非副cp。只是为了推动剧情。】
小雨
裴赐的目光扫过空荡的寝殿,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一丝褶皱,像是在寻找某个理所当然该在的身影。
“小雨?”
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宿醉后的微哑,却依旧有种蛊惑人心的磁性,在寂静的殿宇中荡开。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名身着青衣的引渡使便垂首快步走了进来,姿态恭谨。
“回禀盟主,雨公子他身子抱恙,今日怕是无法前来侍奉了。”
在这三十六陂春水盟,无人不知,那如月下净莲般的小雨,是盟主裴赐多年前捡回的弃儿,收为义子,亲自教养。
裴赐既是他的师尊,亦是他的义父。
按理说,这般双重身份,两人之间本该恪守礼数,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维持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然而,整个盟中上下皆知一个不成文的秘密。
无论盟主裴赐前往何处,哪怕是赴九死一生的险境或是处理最繁杂的盟务,身边必定带着这位徒弟兼义子。
而小雨,自打懂事起,便如同一道依恋的影子,寸步不离地跟在裴赐身侧,侍奉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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