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叫嚣,沸腾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防。
“不要。”
晦明灯却抱得更紧,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依恋主人的猫,声音软糯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
“我就要抱着你,喜欢你,离你近近的。”
他的话语直白而热烈,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精准地刺穿奚枕所有摇摇欲坠的防御。
求求为师
奚枕先是抬手,将佩剑收入鞘中,稳稳挂回腰间。
随后,他伸出双手,动作无比珍重而又小心地扶住晦明灯的两只胳膊,轻轻将人从自己怀里推开一些。
他自己则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在两人之间留出一线距离。
晦明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用那双清亮含情的眼睛静静望着他,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少年紧绷的侧脸。
他站得有些板正,像一只明明做了点小错事,却仍期待被抚摸和夸奖的小猫。
奚枕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终于对上了那双眼睛。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认命,又像是妥协,低声开口,嗓音依旧沙哑。
“师尊,你特别好看。”
随即,他便陷入了沉默。
此刻,他心绪翻涌,远比表面看上去复杂万千。
情毒发作是次要,师尊为何身穿嫁衣也是次要。
他真正想对晦明灯说的,只有一句。
“下次,能不能不要不把自己的命当作命?”
师尊走的那天是那样突然,决绝得不留一丝余地。
这一次侥幸有第二条命,那下一次呢?
可所有哽在喉间的诘问与后怕,在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时,终究是被他无声地咽了回去。
他不愿对这个人说一句重话,一句也不愿。
所以,他只能用沉默包裹起所有未尽的言语,用沉默告诉眼前这个人:你此次的行径,是多么不妥。
他用沉默筑起一道薄墙,无声地警告:下次定要更珍惜自己。
晦明灯咬了咬嫣红的下唇,偷偷打量奚枕冷硬的侧脸。
他何其了解自己亲手雕刻出的徒弟,怎会不懂这沉默之下的千言万语?
奚枕在生气,气他不惜命,而现在,需要哄。
“奚枕。”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软。
“你求求为师呗。”
奚枕猛地抬起头,像是没听清,又将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迟疑地反问。
“你在说什么?”
晦明灯背着手,一步步走近,直到再次站在少年身前。
他仰起脸,眼底流转着狡黠又明亮的光。
“我说,你求求为师,为师就给你道歉。”
他顿了顿,声音更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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