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空气里那股紧绷的味儿,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萧凛就坐在宁宁身边,一句话不说。他高大的身子像座铁山,把宁宁护得严严实实。那双在战场上能吓破敌人胆的黑眸,这会儿正死死地、带着毫不遮掩的审视和冰冷的锐气,锁在顾清风身上。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宁宁被夹在中间,手心里全是汗。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身边的萧凛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像一头护着窝的野狼,随时准备扑上去咬断入侵者的喉咙。
对面的顾清风像是没感觉到这股杀气,自顾自地端起红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那姿态优雅得,仿佛他不是在闯龙潭虎穴,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赏花。
放下茶杯,他才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越过萧凛的肩膀,直直地看向宁宁。
“宁宁,”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认真,“我来,是想跟你联手。”
萧凛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周身的温度好像又降了好几度。
宁宁的心也咯噔一下。
联手?
他下意识地看看身边的萧凛,又看看对面的顾清风。一个是帝国的战神,一个是皇位的热门人选。这两个人,代表着帝国最顶尖的两种力量。
现在,他们在向自己……请求联手?
顾清风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你别误会,”他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小锤子,轻轻敲在宁宁的心上,“我想要的,不是你那个能毁天灭地的‘月神’力量。那东西,是你的底牌,但凭什么要变成捆住你的锁链?”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专注,甚至透着一丝藏不住的、近乎狂热的光。
“我想要的,是你。”
“是在第七星域,光靠唱歌就能安抚上万人的你;是能让帝国这头最野的狼,都乖乖低头的你;是老百姓眼里,代表和平和希望的那个你……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是‘民心’。”
这几句话,把宁宁说得彻底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在他们眼里,自己的价值不只是那个特殊能力。
顾清风看着他,继续加码,声音里带着让人没法拒绝的诱惑:“大皇兄蠢,父皇贪。他们只把你当个宝贝,一件能续命、能巩固权力的‘圣物’。他们会把你供起来,锁起来,直到榨干你最后一丝用处。但我不一样。”
“跟我联手。等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保证,没人能再命令你,没人敢再囚禁你。整个帝国,都会是保护你的墙,而不是关着你的笼子。”
他说完,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宁宁,等着他的回答。
会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萧凛还是一声不吭,但宁宁能感觉到,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手,骨节已经攥得发白。顾清风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精准地扎在萧凛最怕、最担心的那个地方——他怕自己给宁宁的爱,会被宁宁认为是一个笼子。
宁宁看着眼前这个温文尔雅又野心勃勃的皇子,他把自己的野心和诚意都摊开了摆在桌上。他又偏过头,看着身边沉默但同样固执的元帅。萧凛的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笨拙又滚烫的守护,好像在用眼神告诉他:别怕,不管你选什么,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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