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汪臧海的前进,无邪好像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说真的,无邪对门内的场景还是十分好奇的,但很可惜的是,画面在进入青铜门的那一刻就好像是静止了,变成了无止境的黑暗。
长时间的黑暗,让无邪有了时间思考。他开始抵抗身体的难受,让自己尽可能快速的衡量汪臧海所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要说汪臧海是个为了阻止众人寻找长生的,那无邪是打心眼里不信。
毕竟,这些年,汪家的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里。那是已经为了寻找长生疯魔的存在,那他们的老祖宗能这么干净?
必定是汪臧海留下了什么,才能让汪家如此确信,这个世界上真的能够找到长生!
(先说,不是洗白汪臧海哈,我认为每个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善和恶没有办法真的仔细去描绘,所以算了,接着看后边吧。)
无邪的疯狂和悲戗
再加上汪臧海建造或者去过的墓穴中,那些明显是实验过后的产物,很难不让人把长生实验和汪臧海联系在一起。
一个亲自参与过长生实验的人,跟人说他想要的是让世人知道长生就是科学?是不存在的?
谁会相信?
可惜,也不知道是青铜门内的特殊性,还是因为什么,里面的情况看不到不说。
如同定格的时间也迅速恢复正常。
但当无邪能够再次看到画面的时候,已经是在青铜门外了。
再次见到汪臧海的身形,明显感觉到他有些疲惫。他像是快将身体内的力气全都用光了,将“无邪”放好后,满身疲乏的坐到一旁。
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些许后,才又继续开口讲述起来“吾不知小友汝能否得见那门内之景况,亦难以用言语细细描摹。
但吾只能言,那里面乃是一切之终极所在。”
他又从腰间解下水囊,喝了两口,才又幽幽道来“特定之人入内,或能以一种等价交换之法,获那近似长生之长寿。
然此仅为表象,究竟是以何物换得这伪长生,因人而异也。以吾如今之能,难以将此处彻底关闭,唯望小友能将此事彻底了结。”
将水囊放好,无邪只觉得汪臧海的视线再次落到了他身上。
“或许,见吾此份记忆之汝心有疑惑,难道吾未曾追逐过长生么?老夫实感惭愧,年少之时,确曾追逐过。
直至最后,吾之生命将尽之际,方发觉,所有长生之线索,尽皆为骗局。”
说到这,汪臧海叹了口气,或许是带着没有寻得长生的不甘,或许是被欺骗的愤慨。但时过境迁,他行将就木,此时也就只能留下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汪臧海才又继续讲述“其仿若一个无尽之轮回,诱使所有寻觅长生之人,一次次投身其中,又一次次于绝望之前给予希望。
直至如今,老朽方幡然醒悟,所谓长生,俱为虚妄。”
说完这句话,汪臧海像是放下了所有的不甘和遗憾,郑重的看向他选择的记录者。
“老朽对这无尽之轮回深感厌倦,故而创立了以吾姓氏为名之汪家。只盼有朝一日,能有人彻底打破此轮回。逝去之人已太多,一切也该终结了。”
当汪臧海说出“一切也该终结”时,无邪微弱的神智本以为,这份记忆就到了这里。
但没想到,这汪臧海好似真的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死亡,想将自己知道和所做的一切娓娓道来。
画面没停,依旧在上演着,他像是一个普通的老者,开始叙述起了他这一生所有的事。
对的,错的,迷惘的,仓皇的,执着的,不甘的,以及最后释然的,从头到尾都讲了个遍。
“吾这一生,虽偶有善举,于世间略施微德,然更多时日,却深陷于那名曰’长生‘之泥潭而不能自拔。。彼时吾自以为是,心想若觅得长生之法,便能福泽天下万民,令世人皆免生老病死之苦。岂料终究不过是吾一厢情愿、自欺欺人之妄想罢了。”
叹息声响起,倒真像是悔过了一般。
画面继续,汪臧海此时也彻底放下那一身的气势,有些颓然。
“其间吾所行之诸多恶行,实难启齿,亦不忍再提。那些为求长生而不择手段之事,如今想来,皆是吾一生之污点,令吾羞愧难当。”
这话一出,无邪仅剩的那点能够自控的神智都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他说的恶事究竟是什么,无外乎那些长生实验。
感慨完自己做的错事,汪臧海又再次坐直身形,似是嘱托,又似是期盼。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无邪”,他说“吾切盼得见此份记忆者,乃吾汪氏之真正传承者也。
望汝能有超凡之胆识与智慧,打破这一次次如噩梦般的轮回,让那长生之谎言自此彻底绝迹于这世间。”
说到激动之处,汪臧海整个人好像都精神了许多。
“若汝与吾目的相同,皆欲终结这荒谬之局,那么,小友,汝便是吾苦苦寻觅之真正传人。正如那接力赛跑,吾已跑至力竭,现将这棒交予汝手。
吾已将吾生平所见所闻,巨细无遗地尽皆告知于汝。至于此后如何抉择,全凭小友自行定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汪臧海顿了一下,最后才一字一字咬的更加清晰。
“然吾内心深处,仍衷心期望得见此记忆之汝,能成为吾之真正传承者,勇敢地打破这一切,终结这无尽的灾祸。”
画面的最后,是汪臧海扶着身旁的巨石起身,背对着“无邪”,但周身的情绪,确是丝毫无错的传到了“无邪”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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