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大家都怕一不小心惹怒了朱瞻基,自己一家都要遭罪。
就算有太祖爷定下的规矩,可太祖爷是死的,陛下是活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陛下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顺德公主正是受陛下重用的时候,且张太后和三位杨阁老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就更没那个胆子了。
“娘请过目,这些都是我的心得。”
胡善祥接过翻了翻,看着上面的字迹,不由好笑道:“这都是你一日写出来的吧?”
朱予焕笑嘻嘻地说道:“虽然是一日写出来的,但这些可是好几个月的分量,娘先替我攒着,慢慢拿出来,免得大家总担心我没有妇德。”
胡善祥挑出一篇看了看,不由微微一愣,哑然失笑,道:“你这里面写得哪里是什么女书心得?分明是偷梁换柱。”
朱予焕也不否认,只是莞尔一笑,道:“自文王武王以来,圣人之言浩如烟海,但真正能读懂的人却不多,所以才会有各类注释文章和典籍,我也不过是模仿先贤来诠释典籍而已,读书本就应该通晓百家之言,博采众长嘛。”
胡善祥只是命人取来一只匣子,将朱予焕的文章全都收进去,道:“这些我先帮你收着,如今正是风大的时候,总这样冒头不好。”
朱予焕也不反驳,乖乖应声道:“好。”
胡善祥刚刚命人将东西收好,就听得外面有人通传皇帝驾到,母女两个急忙到门口迎接,不一会儿皇帝銮驾便停在了坤宁宫门口,朱瞻基见只有母女二人在,先让两人起身,这才问道:“怎么不见桐桐?”
朱予焕笑着说道:“她去仁智殿了,说是有不懂的地方想要请教商先生。”
朱瞻基带着胡善祥母女两个往内走,道:“你先前为她办了什么画展,也难怪她现在一门心思扎在画画一道上。”
朱予焕摆手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这也算是一技之长呢,将来说不准还能卖画赚钱。”
朱瞻基闻言不免有些无奈,道:“堂堂公主,哪有卖画为生的道理?”
朱予焕对此不以为意,道:“不说公主,爹爹每年给各地藩王赐下多少食禄?若非这几年收成还算不错,蝗灾也未能伤及根本,哪能供得起各地藩王?我们为人儿女的,不好给爹爹添麻烦呀。”
朱瞻基听她这么说,不由摇摇头,道:“别人也就算了,你们可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爹爹怎么舍得你们吃苦?”
一家人各自落座,朱予焕笑道:“师傅曾经和我讲过,老鹰培育自己的子女,往往耐心细致,待到儿女们学会父母翱翔捕猎的本领,便会独自生活。于焕焕而言,爹爹便是雄鹰,焕焕作为爹爹的女儿,岂能甘居人后?”
“你最是能言善辩,爹爹现在都要说不过你了。”朱瞻基半开玩笑是,随后道:“过些时候爹爹要去巡边田猎,你留在京中好好看顾你的两个弟弟。”
朱予焕有些好奇地问道:“爹爹怎么忽然想去巡边?”
胡善祥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朱瞻基,却见他并不在意朱予焕的“打探”,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瞻基见她好奇的样子,笑道:“你师傅巡视边境、修筑边防也已经三四年了,这次巡边除却田猎,更是要检阅边防情况,到时候也该将你师傅换回京中,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分领武骧左、右卫。”
朱予焕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过来,朱瞻基是要去检查工程,顺便阅兵,她起身行礼道:“那焕焕便先替师傅谢过爹爹体恤了。”
朱瞻基摆摆手,问道:“怎么这回不见你要跟上爹爹了?”
朱予焕笑嘻嘻地说道:“如今太子已经渐渐长大,若要巡边田猎,应该带镇哥儿才对,焕焕岂敢自作主张。”
她当然不能说我记不清你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万一你学曾爷爷死外面了,我跟在旁边容易沾上麻烦。
朱瞻基见她如此懂事,这才接着说道:“这次不是东巡,而是向西去宣府等地,受降阿鲁台,这样的场面带你们两个去不合适。”
朱予焕心中一动,有些好奇地问道:“阿鲁台来投降了?”
朝野内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可见这是只有皇帝才知道的高级军情。
朱瞻基流露出几分得意,道:“自从上次辽东追击血战,阿鲁台虽然侥幸逃脱,但早已元气大伤,之后又被瓦剌的脱欢袭击,阿鲁台本人身死,他的儿子阿卜只俺率领残部颠沛流离,只能寻求我们的庇佑。倒还真是多亏了瓦剌的一臂之力,阿鲁台这老贼总算死了。”
朱予焕听到瓦剌,心中一颤,面上只是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如此。”
她看着为阿鲁台的臣服而痛快不已的朱瞻基,不由自主地想到朱瞻基要是知道助他一臂之力的瓦剌在未来会俘虏他心爱的儿子,会有怎样的感受?
第7o章再回京
朱瞻基这次巡边自筹备出到圣驾回銮约摸着有一个半月,相比宣德三年那次大破敌军的巡边,要显得风平浪静许多。
这次虽然没有带回来大量的俘虏和战利品,但是却带回了不少阿鲁台的残部,为的自然是阿鲁台的儿子阿卜只俺,朱瞻基虽然深恨阿鲁台,但对于阿鲁台这个如今穷困潦倒的儿子倒是不错,不仅授封阿卜只俺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还赐了阿卜只俺家宅和一应物什。如此待遇,也称得上是亲厚。
比起这些,朱予焕更在意的是自家师傅,待到刘永诚回京后歇息了几日,这才约在茶坊相见。见刘永诚身体仍旧健康,朱予焕也算是放心。
刘永诚是受命率军跟随巡边大军,因此也曾见过阿鲁台部众投降大明的场景,师徒两个在太平茶坊见面后,刘永诚便绘声绘色地讲述了阿卜只俺等人是如何向朱瞻基投降的,朱予焕听得津津有味,只恨此时没有一把瓜子花生。
刘永诚有些感慨,道:“到底阿鲁台曾经是太宗爷的眼中钉,如今阿鲁台已死,他的儿子归附大明,太宗爷泉下有知,想必也十分欣慰。”
朱予焕笑盈盈地开口道:“爹爹也十分高兴呢,我听人说了,爹爹人还未回到京师,便迫不及待地派遣咸宁姑祖父祭祀长陵、献陵,肯定是希望曾爷爷和皇爷爷早些知道这个好消息。”
“陛下心中始终惦记着太宗爷的遗憾。”
朱予焕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不知道石亨表现如何?”
刘永诚听她还记得石亨,笑道:“能让公主惦记,也算是他的缘法。”
朱予焕当然不会说这位之后还有大用场,只是笑道:“世人都道德行第一,不屑于争名逐利,可要我看,争名逐利之人未必不能一用,要看这人有没有真才实学,更要看这人在手上堪用。若他真有才学,自然有人把他打磨成趁手的神兵利刃。”
刘永诚见她如此胸有成竹,笑道:“公主放心,前两年石亨还有几分年轻,虽然有冒进的时候,但这几年来,跟在臣的身边已经大有进益,个性越沉稳,也知道提拔手下一些堪用的士兵,倒是和殿下刚才所说相符。先前瓦剌扰边,臣上报石亨功劳,已升至卫所指挥佥事,和他叔父同一官级。”
朱予焕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
刘永诚也不忘道:“石亨明白是殿下叮嘱臣多多关照,心中感念殿下恩情。”
朱予焕只是莞尔一笑,道:“这感念与否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是真是假,只有用得上他的时候才能看出来这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也不纠结,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阿鲁台的儿子归降,肯定说过不少关于蒙古的情报,师傅知道吗?我也想听听。”
刘永诚对她自然没有隐瞒,道:“自然是有的,那阿卜只俺说了,瓦剌的脱欢拥立脱脱不花为西汗廷的大汗,自封太师,好联合手下各部众,以此来和阿鲁台的东汗廷大汗阿岱打对台,也算是继承他爹马哈木的事业。”
朱予焕眨眨眼,道:“原来他爹是马哈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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