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历史上也没有人能够作为朱予焕的参考,这条路是通往的是恐怖的未知,举目漆黑、漫无边际,没有任何容错的可能存在。
更重要的是不会有除去亲人之外的任何人理解朱予焕,不论朱予焕如何做,都逃不过是非议论。
朱予焕认真地说道:“娘知道的,我早就已经在这一条路上了。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爹爹,这个时候再也不能回头了。”她说着说着忽然一笑,道:“娘忘了,你说过,我是你命中的火光呀,如今这团火不过是想要燎原而已。”
胡善祥望着女儿,只在她的笑容中看到了一如既往的坚定。
如果朱予焕的目的只是简单地阻止母亲被废,完全可以在开办太平茶坊之后就选择沉寂下去,那个时候后位也算是稳定,朱予焕又掌握一定的财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对她来说并不算难事。
只是朱予焕说到这里,少见地有了几分动摇,她犹豫片刻,这才对胡善祥道:“其实我知道娘会害怕,也知道我说这些是在逼迫娘和我站在一起……我明白娘会害怕,甚至会因为我担惊受怕、有性命之忧,但是我不会后退。”
胡善祥忍住眼中的泪水,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的性命……”
她知道自己当初若是被废后,恐怕也活不了几年,父母又年事已高,家中的兄弟姐妹们这么多年未曾谋面,除却胡善围,几乎是陌生人,这个世界上能让她记挂在心的只有两个女儿了。
朱予焕微微一笑,道:“娘,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还有你们两个在呢。”
况且朱予焕也很清楚,如今不是最佳时机,她也只是希望能够和母亲提前通气,让胡善祥能够心中有底。
胡善祥沉默良久,道:“这几日除却贵妃,我已经安排妃嫔们轮流侍疾。”
朱予焕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问道:“贵妃怎么不曾侍疾?”
胡善祥摇摇头,道:“自从陛下降旨让你入道,贵妃就未曾踏出过长乐宫半步,加上还要侍疾,我便让她在宫中好好休息,既不用侍疾,也不用请安。”
朱予焕思索片刻,道:“如今马上便要过年,爹爹正是忙碌的时候,之后还有各种大大小小不同的祭祀和朝臣问安,还需要娘和我一起多多上心,爹爹定然不想让大臣们看出自己的病容。”
胡善祥明白朱予焕的意思,微微颔,道:“我明白。”
倒不是朱予焕要挟持朱瞻基,只是看朱瞻基那副交代遗嘱的样子,就知道他大概也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在安排后事。
朱瞻基和朱予焕父女多年,朱予焕还是希望他能体面一点离世的。
十二月廿四日、廿六日,朱瞻基照常接受文武群臣的问安,只是这两日都要穿正经冠服,不能简单应对,一天下来,朱瞻基本就情况不佳的身体更是不好受。原本去侍疾的妃嫔们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一从乾清宫出来便跑到了胡善祥这里,个个都是眼中带泪,虽然不曾大哭大闹,但言外之意都写在了脸上。
陛下看着好像是不行了,那她们可怎么办啊?
胡善祥只能告诫这些妃嫔们不得胡说,陛下受命于天、洪福无垠,不过是小病一场罢了。
妃嫔们自然也明白,平日里皇后娘娘待她们再好,面对陛下和太后的时候,也和她们没有什么分别,尤其是平日里最受宠爱的顺德公主如今都被迫出家做了女道士,恐怕皇后娘娘都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她们?因此妃嫔们只是嘤嘤哭泣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回去了。
其实她们入宫前早就想过会有今日,知道自己若是追随陛下殉天,家中也会得到抚恤,但抚恤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谁不想好好活着?
第77章多摔打
朱瞻基坚持着几天,身体便彻底垮了下去,眼看着明日便是宣德十年的元旦,宫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兴许是为了应景,这几日时不时便飘些雪花下来,更显得凄凉。
胡善祥一来乾清宫侍疾,朱予焕便跟着一起,留下韩桂兰帮着朱友桐看顾坤宁宫,有什么消息便叫怀恩来送话。
朱瞻基正在昏睡,胡善祥亲自盯着宫人煎药,朱予焕这才亲自上手,给朱瞻基擦了擦脸,又伸手探了探朱瞻基的额头,温度有些偏低。
朱予焕虽然不懂得医术,但见朱瞻基脸色苍白,也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好。她也问过吴妙素,大部分情况下,朱瞻基不是头痛便是恶心,但又没有呕吐的症状,更不会咯血,一系列症状中最为严重的是头痛欲裂。也正因如此,朱瞻基如今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间多。
联想到朱高炽的死因,朱予焕只能隐约猜到,朱瞻基有可能是遗传了朱高炽肥胖带来的并症,说不定是三高引的脑出血等等,在这个年代想要根治应该是没什么可能。
朱瞻基不大行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现实,连明日的元旦朝拜也提前免了,只由太子朱祁镇视朝于文华殿,当然,张太后亲自盯着,以免礼节出错。
朱予焕坐在床榻边,一手托腮,隔一会儿就拿湿帕子给朱瞻基沾唇。
要不是朱瞻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醒过来,朱予焕都想拿本书来,边看边照顾。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睡不醒,守在殿内的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时间周遭寂静得可怕,只能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雪声。
好在原本躺在床榻上昏睡得朱瞻基很快便有了动静,先是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随后皱着眉头缓缓睁眼,朱予焕见状立刻要让人喊胡善祥来,朱瞻基已经伸手拦住了她。
朱瞻基见朱予焕拿着帕子,有些艰难地开口道:“焕焕……让他们先不要知会皇后,都退下……”
他的声音因为病重而变得有些微弱嘶哑,但在此时此刻寂静的宫殿中也算得上掷地有声,是以王瑾立刻冲着周围伺候的宫人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和自己一同退下。
朱予焕立刻拿起好几个垫子放在朱瞻基背后,她虽然没有护理过病人,但皇爷爷朱高炽勉强算是她看着走的,在这方面,朱予焕还是很有经验的,不算手生。
虽然心中没有太大的波澜,但朱予焕的眼眶照红不误。
朱瞻基看着女儿这般贴心地孝顺自己,又想到今日是除夕,不免心情复杂,半开玩笑道:“看来今年只有我们……我们三人一同守岁。”
若是换做往年,宫中正是热闹的时候,他或许正和自己的一众妻妾和几个儿女一起共享新岁之乐。
朱予焕自然察觉到朱瞻基那一丝微妙的情绪,她从旁边拿起一个卷轴,在朱瞻基面前徐徐展开,画中有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互相踢蹴鞠,看衣着打扮便知道是一对兄弟,背景并非在宫中,而是一片春意盎然的园林,不远处则有几个仕女打扮的女子望着踢蹴鞠的二人,手中拿着绣架,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朱予焕这才开口道:“爹爹,这是桐桐给您的新岁贺礼,本来是想着亲自交给您的,可您如今正在休养身体,桐桐怕吵到您休息,便托我带来送给您。”
这幅图是春日里给朱祁镇和朱祁钰哥俩一起画的蹴鞠图,朱友桐本来是不想给朱祁镇画图的,奈何朱祁镇想要,她也不想让母亲和姐姐为难,最后还是画了一幅,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按理说这画早就已经完工,只是朱予焕多了几个要求,让朱友桐在上面添了几笔。
朱瞻基几乎是立刻便认出了画上的两人是自己的儿子们,眼眶不免有些湿润,道:“好、好啊,桐桐这幅图画得很好。”
他心中最担忧的就是儿子,不仅事关皇位,更担心两个儿子如自己一般早逝,朱予焕此时送上这幅图,对于朱瞻基来说也算是一剂强心针。
朱予焕牵着他的手轻轻拂过画上的两个稚童的脸颊,道:“爹爹瞧,他们两个还没有长大,光是后宫的娘娘们保护不够,还需要爹爹庇佑呢。”
朱瞻基听到女儿心中还期盼着自己能够恢复健康,不由心中一酸,道:“这画上的是何惠妃和曹婕妤吧。”
“是。”朱予焕抽噎道:“平日里我和桐桐去仁寿宫向奶奶请安,娘娘们膝下无子,因此都对两个弟弟极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镇哥儿虽然与娘娘们不大熟络,可钰哥儿却是受过不少照顾的。”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家美艳母亲的秘密 什么 成绩好就可以操女同学!? 都市根硕 将星陨落——一骑当千的女将军尹殿薇之末路 提剑向燕京 闺蜜老公脚下奴 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番外 (综漫同人)觉醒奇怪术式后称霸少年漫 亵渎支配之王 春水中学广播部 快穿之祸水美人她有什么错 焚天欲魔 被维尔汀欺负的橙发小狗会面临怎样的淫靡艳戏呢 谋凰 当真千金是玄学大佬+番外 我和三个半女孩的故事 (盗墓同人)何里瞎遇缘记 以爱为期gl+番外 (综漫同人)论散兵与暗黑本丸的适配性[综原神]+番外 快穿:白月光又在反派心口插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