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抬眸直视母亲,声音平稳:“娘亲,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郑灵韵身形微顿,向来低眉顺眼的长女,此刻目光竟带着几分锐利。
这意外的变化让她心头微动,语气不自觉添了几分耐心:“榛儿,你已满十八。郑家女儿这个年纪早该入军营,可你偏爱书法诗词,我也不愿强求。你父亲在礼部为你谋了份差事,过两日便去上任吧。”
赵榛垂眸不语,忽然松开搭在肩头的锦袍。雪白肌肤上大片淤青触目惊心:“娘亲,我受了伤,短时间怕是去不了礼部。”
礼部大多是些闲散官员,她是郑灵韵的长女,要是去了礼部,便是自断出路,往后将军府继承之事,怕是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郑灵韵凑近查看伤口,声音染上明显的心疼与怒意:“谁伤了你?”
“今日游船时不慎落水,磕伤了。”赵榛语气淡然,发梢垂落遮住眼底深意,“不过妹妹当时也在场,或许她看得清楚。”话里话外的暗示让空气骤然凝滞。
郑灵韵平日军中事务繁忙,家中琐事多由丈夫照料,但并不意味着对孩子不上心。看着女儿柔弱的模样,再想起她话里的暗示,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若是小女儿真做出欺负长姐的事,她是定要好好管教的。
“你在家好好养伤。”她沉声道,目光扫过女儿后背的伤痕,“任职的事等伤好了再说。”
赵榛乖巧点头,轻声道:“有劳娘亲挂心了。”
这声带着亲昵的“娘亲”让郑灵韵身形微僵,望着女儿温顺的模样,心中忽生愧疚。
这些年,确实疏忽了对长女的关心。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琼枝领着丫鬟们抬着热气蒸腾的木桶鱼贯而入。
郑灵韵又叮嘱两句"好生休养",便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浴桶水汽氤氲,琼枝仔细替赵榛洗净伤口。
敷上金疮药时,琼枝轻声劝道:"小姐奔波一日,可要歇会儿?"
"去父亲那里看看。"赵榛裹紧外袍,往主院走去。
隔着雕花槅扇,皮鞭抽在皮肉上的闷响混着哭骂声传来。
房内,郑梳跪坐在地上,藕荷色裙摆渗出血痕。
郑灵韵手里攥着鞭子还要继续抽打,钱知瑞伸手欲拦又止,一旁的郑植弓着腰挡在二姐身前:"母亲消消气!"
"娘亲这是做什么?"赵榛跨进门槛。
郑灵韵将皮鞭重重甩在案上:"她承认推你落水!不敬长姐,就该受罚!"
"她算哪门子长姐!"郑梳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根本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空气瞬间凝固。
郑灵韵猛地转头看向钱知瑞:"你说了?"钱知瑞慌忙摇头。
赵榛扫过三人相似的面容,郑梳的丹凤眼、郑植的薄唇,皆与钱知瑞如出一辙,偏偏自己深棕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与这满屋子人都格格不入。
也非完全不同,面容轮廓倒是同郑灵韵七分相似。
赵榛对上钱知瑞目光,他眼底的嫌恶转瞬即逝。
"难不成我不是娘亲生的?"她指尖划过鬓边碎发,语气漫不经心。
郑灵韵跨步上前,没有犹豫半分:"你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是郑家的女儿!"
赵榛似乎明白了,既然原身是郑灵韵生下的,那她和郑梳长相不同,应是生父另有他人了。
钱知瑞忙掏出怀中两本诗词,笑着递过去:"榛儿别听胡话,这是你喜欢的..."
"榛儿就是你惯的!"郑灵韵怒目而视,"整日舞文弄墨,半点武艺不学!"
"灵韵,人各有志..."钱知瑞话音未落,郑灵韵已烦躁地挥袖。
她望着地上倔强的郑梳,又扫过郑榛,两个女儿一个骄纵一个文弱,哪里担得起将军府的重担?
目光落到郑植挺拔的身姿上,想起郑家"女承家业"的祖训,偏生女儿们这般不争气,她重重叹了口气。
"去祠堂跪着!"郑灵韵甩袖下令对郑梳说道:"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暮色漫过窗棂,将她眼底的失望染得愈发浓重。
赵榛在一旁倒是没说什么,郑灵韵跨出房门,赵榛也快步追了上去。
“娘亲。”
郑灵韵回身看着她,赵榛深棕色的眼眸直直地撞进她的眼里,“榛儿的生父到底是何人?为什么我的眼睛不似大周的人,却像极了外族的人。”
郑灵韵显然没料到女儿会如此直接地发问。
她盯着赵榛那张与自己相似,却又因异族特征而显得格外突兀的面容,沉默良久。
最终,她叹了口气,沉声道:“你同我到书房吧。”
书房内,郑灵韵良久才开口:“你确实是我生下的,你生父亦非知瑞。”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十六岁的郑灵韵在如意坊,邂逅了一位眉目俊朗的少年。胡琴声与羌笛声交织的夜晚,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然而,当郑灵韵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满心欢喜想要告知爱人时,家中却早已察觉了一切。
“你祖母派人查过,他...是西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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