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宁愿咱们挨饿?”赵榛话音刚落,肚子便“咕噜”叫了一声,在空旷的郊外格外响亮。
阮清都脸上泛起薄红,自觉理亏却不说话。赵榛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上来。”
阮清都将两只兔子放到草丛里,指尖刚触到赵榛的手,便被她一把拽上了马。身子不稳地往前倾,恰好落在赵榛身前,背后撞上一片温热。
赵榛双腿夹紧马腹,一只手扯着缰绳,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圈住了阮清都的腰,一声清亮的“驾”擦着耳畔响起,带着她身上惯有的香气。
阮清都耳根“腾”地红了,心口像揣了只乱撞的鹿。她悄悄闭上眼睛,轻轻往赵榛怀里靠了靠,心里无声轻叹:左右不过这几日了,便让这路走得再慢些吧。
马在田埂上缓缓走着,前襟相贴的两人衣袂翻飞,一个银鞍素衣,一个道袍青衫,容貌皆是清丽出尘,路过的农人都忍不住驻足,望着这对身影,嘴里啧啧赞叹着:“好一对俏佳人。”
行至一处茶棚,赵榛才勒住马缰,将马拴在旁侧的树上,与阮清都一同走进棚内。
茶棚里多是过往的贩夫走卒,三三两两围坐一桌歇脚,笑声混着茶香漫在风里。
赵榛拣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常年风吹日晒的红痕,笑容却热络:“两位姑娘想吃些什么?”
赵榛上辈子做皇帝时,吃食上总需百般提防,这辈子做了官家小姐,倒不必那般拘谨。她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店内有什么拿手的,看着上便是。”
妇人喜滋滋地接了银子,转身进了后厨。不多时,另一位妇人端来托盘,摆上一碟酱牛肉、半只油光锃亮的烧鸡、两碗撒着葱花的馄饨,还有一碟凉拌野菜和几样茶点。
赵榛不像原主那般身子孱弱,食量浅微。
她前世常年习武,本就偏爱肉食,加之现在腹中空空胃口正佳,两人不多时便将桌上吃食一扫而空。
老板又送了一壶黄酒,刚搁下壶,邻桌便有人搭话:“老板,这茶馆开在这么偏的地方,生意还好?”
妇人脸上的笑淡了些,添了层愁容:“混口饭吃罢了,每月能剩几个余钱。只是这生意,怕是做不了多久了。”
“好好的怎么不做了?”
“前两日官府来人说,这片地归朝廷了,说是要建个为天子祈福的殿宇,方圆千米的百姓都得迁走。”
“朝廷占地不是该给补贴吗?有了银子,凭你们两口子的手艺,换个地方照样能开起来。”
妇人苦笑:“给的那点银子,怕是连间新屋的地基都盖不起。”
“这话怎么说?”
妇人只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天,便不再往下说了。
赵榛心里透亮。朝廷占地迁民,本有补偿制度,看这妇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定是补偿款被层层克扣了。
户部拨款、工部主事、吏部派人,这中间的关节里,能克扣多少银两,怕是只有那些经手的官员自己清楚。
她微微蹙眉。哪朝哪代都逃不过官员贪腐,何况圣祖之后律法松泛,没了连坐之罚,官员没了后顾之忧,贪腐之风怕是更猖獗了。
正思忖着,忽觉身旁气息不对,转头见阮清都面色绯红,桌上的黄酒壶已空了底。
“你这是怕我抢,才喝得这般急?”
老板见状笑道:“姑娘,我这黄酒看着温和,后劲烈着呢,这么个饮法,是要醉的。”
阮清都双眼蒙着层雾气,眼神迷茫,透着股不自知的憨态,惹得邻桌几个男子频频侧目,眼神里竟带了些垂涎。
赵榛眼底浮起怒意,斜睨过去时,那目光如同尖针扎在几人的身上。
几人慌忙转头,再不敢看。
她扶着阮清都起身,对方乖巧地靠在她身上,软得像没了骨头。
赵榛将人扶上马背,刚牵着缰绳走了两步,见阮清都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似要随时坠下来,只好也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身后多了依靠,阮清都下意识便往赵榛怀里缩。
赵榛身子一僵,猛地握紧马缰,低声喝了声“驾”,马儿便疾跑起来。
剧烈的颠簸中,阮清都胃里翻江倒海,急忙喊道:“停下!”
赵榛勒住马,她便翻身下马,扶着树干吐了起来,直到将胃里的东西吐空,才撑着树站稳。
“清醒了?”赵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冷意。
阮清都抬头,眉头紧蹙:“你是故意的?为什么?”
“看清自己的位置,”赵榛的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情谊,“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阮清都咬紧下唇,忍住眼底翻涌的湿意,声音发颤:“你未免……太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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