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时,小八蹲在主位旁的案几上,项圈上的桃木挂坠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晃动。
果果则衔着一朵桂花,绕着两人飞了三圈,惹得观礼的宾客纷纷失笑。
顾皓月坐在主位上,看着女儿眼底的温柔,悄悄跟身旁的君夫低语:
“当初还担心她总把心思放在政务上,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婚宴上,祁少衡虽不善应酬,却牢牢记得顾采薇的喜好。
知道她不喜甜腻,便提前让人把御膳房准备的蜜饯换成了清爽的酸梅糕。
见她被宾客劝酒,便悄悄替她挡下,轻声解释“殿下近日处理河工案,不宜饮酒”,语气里的维护,在场人都看得分明。
入夜后,宾客散去,祁少衡坐在婚帐里,看着顾采薇摘下凤冠,长发披散在肩头,便起身拿起梳子,笨拙却认真地帮她梳理。
“我从前看母亲给父亲梳发,总觉得很温柔。”
他声音轻轻的,梳子划过发丝时格外小心。
“如今才知道,原来亲手为喜欢的人梳发,是这样的感觉。”
顾采薇任由他梳理,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荷包,那是祁少衡绣的。针脚虽不如绣娘精致,却满是心意。
她忽然转身,从梳妆盒里取出一枚桃木簪,簪头刻着“衡”字,还有一小簇桂花纹样。
“这是我照着你给小八的挂坠刻的,比你绣荷包的手艺差些,别嫌弃。”
祁少衡接过木簪,眼眶瞬间红了,他低头,让顾采薇替自己戴上,而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殿下,往后我不仅要帮你培育谷种、整理账册,还要每天给你梳发,陪你看遍鸾凤朝的春耕秋收,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忙碌。”
顾采薇笑着点头,靠在他肩头。
帐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庭院里的桂花香气飘进帐内,混着淡淡的墨香,成了往后无数个日夜里,最难忘的温柔。
婚后第三年,祁少衡改良的水稻在江南试种成功,亩产再创新高。
江南百姓特意送来一块“万民伞”,伞面上绣满了百姓的名字,还有孩子们画的谷穗与水车。
顾采薇带着祁少衡去城门口接万民伞时,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祁少衡忽然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
“殿下,我们做到了,百姓们都能吃饱了。”
顾采薇望着他眼底的泪光,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湿润。
“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那天傍晚,两人牵着小八,带着果果,在东宫的庭院里散步。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小八追着飘落的桂花跑,果果则停在祁少衡肩头,轻声鸣叫。
祁少衡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方新绣的荷包,上面绣着两只交颈的鸾鸟,旁侧还有一行小字。
“岁岁中秋,年年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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