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瞥了他一眼,没对他做什么回应。
“这比赛都开始了,宁静辉还没到?不会真的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裴因之凑近温嘉的耳边,轻声问道。
温嘉觉得耳朵麻麻的,转过头看着裴因之,心虚地嘿嘿了两声。
“不过我真没想到宁静阳倒是有胆子敢开机车,毕竟这边的路都不好走,他胆子我记得挺小的啊!在我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裴因之说道。
“可能是因为有自己的想要的东西。”温嘉回了裴因之一句。
“想要的东西,我没察觉到他想要什么。”裴因之回道,随后他用眼睛瞄向温嘉,试探性地问道,“对了,郁椴来了你知道吗?”
像是早知道郁椴在此,温嘉面上倒是没有意外,只是摇了摇头:“你在哪看见他的?我没在观赛台找到他。”
“你和宁靖扬走后,我在那看见他的。”裴因之回答道。
“什么?他刚才去了!”温嘉突然瞪大了眼睛,面上很惊恐,像是被吓到一样,他立刻起身,嘴里念叨着他要去找郁椴。
见温嘉这副模样,裴因之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立刻起身,他双手压住温嘉的肩膀,将他压回座位。
“你干什么?找郁椴也不急于这一刻,赛程快开始了,赛段现在都封闭了,你现在出不了观赛台,你先给他打个电话。”
“对,打电话。”正在温嘉要拿起手机拨打通话的时候,处的口哨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由于宁静辉的久久不到,比赛最终决定由宁靖扬和宁静阳两人参加。
而名字被念出的那一刻,温嘉听到了全场的嘲笑,这样同音的名字明晃晃地表示着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是被父亲宁敏深完全忽略的。
比赛开始,红色的赛旗扬旗的瞬间,两辆机车同时碾过黑白格子的。
但比赛一点都不激烈,也没有什么悬念。因为刚开始宁靖扬就狠狠地超过了对手,用着他那辆破旧的机车,不靠装备,全靠技术,甚至是不要命地加着速,远远地将小心求稳的宁静阳落在后面。
以至于这场比赛突然成了宁靖扬个人的秀场,成了他的单人表演,在他压着机身用着子弹穿过的速度结束第一个急转弯的时候,温嘉的周边爆发出了剧烈的欢呼声。
速度和危险带来的激情就是他们想要在这里获得的,而宁靖扬的表现彻底满足了他们。
但温嘉看到面前的场景时,是听不到周围欢呼声的,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猛烈的、剧烈的,随着宁靖扬汽车的速度跳动着,然后在每一个压刹车过急转弯的时候骤然停止,然后循环反复。
“他想,干什么?他明明说他不会赢的。”手中的通话没有被打出,温嘉的目光放在宁靖扬身上离不开半分。
“他说不赢,你就信啊!这是宁静辉没来,宁静辉来了他也是冠军。这是要拿着命换赢啊!这就是个中距离的赛程,除非出现意外,要不然他赢定了。”裴因之看着,拿起身边的水,灌了自己一口,“看着他出风头真不爽。”
比赛就在这种激烈的进程中进行着,赛程后半段的倒数第二个拐弯正好对着温嘉,宁靖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大家的欢呼声没这么强烈了,也是,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以安全的速度行驶着,第一名也能收入囊中。
但赛场上的宁靖扬只是借着减缓的速度,抬头看了一下温嘉,目光交汇处隔着高度和头盔的玻璃,让温嘉不清楚宁靖扬想表达什么,但他只是感觉到宁靖扬的笑。
笑什么啊?从比赛开始时,温嘉紧皱的眉头就没放下去过。
接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宁靖扬又开始了加速,开往最后一个转弯处。
温嘉那颗不安且躁动的心,让他额头出了汗,他不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但就是觉得很不安。
直到一声剧烈的“砰”声在耳边响起,温嘉才觉得周边听到的声音是清醒的。
观赛台上的人们开始挤压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发出嘈杂的、惹人厌烦的叫声。
“出事了!出事了!”
他们毫无主见的声音,温嘉一点都不想听到,好吵,你们这么闹能解决什么。
“我去!要死人了!温嘉,宁靖扬出事了。”
温嘉能感觉到身边的裴因之在喊他,在拽他,但是他现在脑袋是懵的,身体也是软的,从他的角度中,他能看到的,看到转弯处的山壁旁有一辆散掉的机车,一具没有反应的身躯,一滩红色的血水。
温嘉看得到,听得到,甚至能感受的到,他感觉地上流出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
“我就说这辆车不行的,他不听。我说不要赢,他也不听。我明明对着车子祈祷了啊!”温嘉眼神空洞,望着地面说道。
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温嘉独自一人穿过了观赛台上拥挤的人群,穿过了防护带,穿过了终点和阻挡他的裁判员。
他跑到了宁靖扬的不远处,或许是近乡情怯,走到这里,温嘉反而不敢向前了。
宁靖扬躺在沥青的公路上,孤零零的,他以往坚毅直挺的身躯此时就软塌塌地待在那,头盔在撞击中不知道丢去了哪里,没有保护的头部鲜血流了一地。
温嘉听到自己的心再一次鼓动,他用尽力气跑到宁靖扬的身边。
宁靖扬的双眼紧闭着,毫无血色的脸正对着他,身体上迅速流失的生命里让温嘉恐惧。
“333,救活他!”温嘉凭借着本能对333说道,他现在没有了任何思考,“用尽一切办法把他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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