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男子:“他还活着?”
“……”
屏风前的闻扶光垂首而立。
男人见此心下已经明了,他挑了挑眉起身:“也罢。你到底还是一位未曾飞升参悟大道的修士,心软也正常。还是交由本尊出手更好。”
闻扶光闻言立刻抬起头:“神尊,他不曾有害人之心。”
“所以,你是想让本尊放他一条生路?”男子似笑非笑看向闻扶光,“扶光,你难道不知道防患于未然?”
“宿眉卿确实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样的他与万千众生并无不同。”清冽的声音在房间中慢慢响着,“可那又如何,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覆灭生机,本尊占了天道这个位置,当然会选择更多人的命。牺牲他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一条命,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买卖。”
闻扶光袖下的手缓缓收紧:“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明明有其他的方法。”
“所以这就是你不动手的理由?”天道语重心长道,“那太麻烦了,完全是浪费时间。扶光,你的飞升路本尊已经铺好了,你没必要去蹚一个结果未知的浑水。结果是好的你自然功德一件,可这也给了他们反应的事件。实在是亏本的买卖。”
“扶光,我希望你听我的。”男子语气没有情绪,“神启一问开了你却提前回来,想必宿眉卿此刻也在青要域了吧?这件事我会亲自料理,你安心过神启吧。”
闻扶光神情发生了变化,他想说什么,可声音却在对面人的抬手间,隐没在了喉咙里。
天道笑眯眯道:“扶光可是我亲自挑选的继承人,闻家的长老们可都说你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长辈做了决定的事,你一个晚辈可不能有置喙的理由。”
闻扶光脸色发白,他眼底酝酿着旁人难以看懂的情绪:“神尊,一定要这样么?”
天道微抬下巴:“当然。”
“弟子明白了,多谢神尊。”闻扶光拱手,“事情已经有了结果,那弟子告退。”
“哎。”他在青年身后提高声音,“身上的反噬这么重,这一个月好好休养吧。”
男人看着闻扶光头微点。在青年身影消失在屏风间时,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金盏的光芒在男人脸上留下点点晕开的光,他垂眼看着暗紫色的桌面,手轻轻摩挲着。
自己都不得自由,又怎么会放任他出去。
“困死在颓山吧。”清冽的声音低沉。
闻扶光乍一出了祠楼院的范围,便看见等候在曲廊尽头的侍从。
他们见青年过来,恭敬拜见:“少族长,长老记挂你身上有伤,特叫我们来看看你。”
他们说着伸手,去搀扶闻扶光。
其中一人才刚接触到闻扶光的手臂,突然就闻到了一个血腥味。
他一愣,松开扶着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心一片红。
闻扶光眉目微动,话都说不完,直接倒了下去。
两位侍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当即鬼吼鬼叫起来:“不好啦!大长老不好啦!少族长昏、过、去、了!!!快来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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