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眸如霜,语气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原来这一切,皆是慕宗主的手笔。可在我心中,繁星与你那骄纵任性的女儿,从来都不是同一人!”
他将慕繁星护得更紧,眼神里满是偏执的坚定,“繁星就是繁星,无人能替代!我要她不仅在夜晚,哪怕是白昼,也能安稳地待在这具肉身里,那个魂魄,绝不能再威胁到她!”
原身听得浑身一颤,死亡的恐惧再次攥紧了她的心脏,她慌忙抓住慕长安的衣袖,“爹!救我!他要杀我!”
慕长安向前一步,挡在原身身前,目光沉静地看向百里惊池,“惊池,不必如此。双魂同现于同一时空,本就逆反天罡。若长此以往,反噬必会降临在肉身之上,轻则损伤修行根基,重则肉身崩毁,两魂俱灭!”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为今之计,唯有让一魂归于现代,一魂留在此间。我尚可耗尽最后残存的灵力,开启时空通道,送其中一方回去。”
原身看向百里惊池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又想起方才那道险些让她魂飞魄散的流光,心中骤然一凛。
她本以为自己已是穷途末路,没想到竟还有生机!
她立刻道:“我回去!我回异世!”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慌乱,语气带着几分决绝:“我本就不喜孩童,也不懂如何照料,那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自然该由她照顾。那异世……那里有奶茶,有能看遍天下事的手机,还有一帮粉丝,比这里合我意多了!”
这番识趣的话出口,百里惊池掌心的流光果然黯淡了几分,眼中的杀意也渐渐消退。
慕长安看着原身,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这些情绪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这……确实是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原身转头看向慕繁星,嘴角忽而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其实仔细想想,那地方也挺好的。这几日我总在琢磨,为什么除了爹爹,没人真心喜欢我,而你却能让百里惊池为你白头,让洛珍为你担忧。”
她语气渐渐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敌意,“你也不用觉得亏欠我。我不想死,更不想魂飞魄散。在这个世界,百里惊池绝不会容我,回到那个自由自在的地方,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归宿。”
慕繁星望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两个字,“……保重。”
慕长安抬手,轻轻拍了拍原身的肩膀,语气慈爱又带着几分悲伤:“孩子,安心去吧。爹爹……日后定会设法去看你。”
言罢,他双手结印,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
晦涩的咒文从他口中缓缓吐出,随着咒文流转,他周身的灵力骤然汹涌起来,在他面前汇聚成一道旋转的光团。光团越来越大,渐渐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另一端,隐约能看到闪烁的霓虹灯光,听到车水马龙的喧嚣,那是属于现代都市的充满生机的景象。
“去吧。”慕长安轻声道,眼中已含满泪光。
原身最后看了一眼慕长安,终是不再犹豫,毅然决然地转身,纵身跃入那星光流转的漩涡之中。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的瞬间,漩涡骤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随即急速收缩,最终化作一点微弱的星芒,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殿顶那处被震碎的破口处,只余下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殿内重归寂静,连风都似是停下了脚步。
慕繁星望着原身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百里惊池悄悄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慕繁星紧紧回握。
慕长安看向两人,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笑容,“孩子,你很棒,是你凭着自己的善良与坚韧,改写了结局,爹爹……为你骄傲,往后余生,和惊池好好过日子,要一直幸福下去。”
“爹……”慕繁星不觉哽咽,“谢谢您做了这么多……您也要保重身体……”
“爹,回去了,要记得多来看爹。”慕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身形最终化为金光而去。
内殿之中,百里惊池将慕繁星重新拥入怀中,慕繁星也抬手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而真实的心跳声,一颗心终于彻底安定下来。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落,透过殿顶的破口,照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也照亮了殿内的每一寸角落,更照亮了他们前方那片崭新而明亮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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