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真的不太明白巫师在交通工具上的癖好。”凯特琳娜一边搓着冻红了的手,一边哆哆嗦嗦地说着,“先是飞路网,然后是飞天扫帚,还有你们居然下着大雨也要继续打魁地奇——开着空调的小轿车不香吗?”
“是挺香的,但我搞不到。”布雷斯义正言辞地说。
他们冒着风雪钻进了霍格莫德的一家小酒馆里。酒馆的招牌上画着三把扫帚,店内亮着橙黄色的灯光,对于在雪地里飞行了很久的人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一进店,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蜂蜜与甜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店里的空间不算太大,但大大小小的桌椅将空间塞得满满当当,虽然没什么规律,但看起来并不杂乱。桌上放着干花,窗户上则结着冰霜。圣诞树错落有致地挤在桌子与桌子间的空隙里,有几棵还没来得及完全装饰好。
也许是天气的缘故吧,来霍格莫德逛街的学生都想喝上一杯热乎乎的东西暖暖身子,三把扫帚依旧没有几张空桌子了,桌上都放着热气腾腾的酒杯。炉火旁的窗边恰好还有着一张两人的桌子空着,凯特琳娜和布雷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凯特琳娜顺势拉上兜帽,但被布雷斯制止了。
“到了霍格莫德,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事实上,学生可没有兴趣去盯着旁边的学生琢磨他到底能不能来霍格莫德,打小报告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可是如果遇到教授怎么办?教授绝对会把不应该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学生拎出来吧。”
“教授确实会——但他们现在跑霍格莫德干什么?教授们来霍格莫德可没什么时间限制,他们干嘛要趁着学生最多的时候来?为了人多挤着热闹?”
“呃……抓违规的学生?”
“那他们可真是太闲了。”
凯特琳娜耸了耸肩,还是将兜帽拨到了脑后。
布雷斯去了趟吧台,几分钟后端回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布丁与香肠卷,还有两大杯冒着泡沫的啤酒。他将托盘上的东西一样样端到桌上,把其中一杯啤酒推到了凯特琳娜面前。
“未成年不能喝酒吧,你是怎么买到的?”凯特琳娜嗅了嗅杯子里的啤酒。
“这个没事。这是黄油啤酒,里面的酒精浓度其实很低,是允许卖给学生的。黄油啤酒是三把扫帚的招牌商品,罗斯默塔女士亲自推荐。你尝尝看。”
凯特琳娜犹豫了一下,接着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酒精的味道确实不重,如果不是预先知道了这是啤酒,凯特琳娜甚至根本都判断不出来。黄油热腾腾地融化着,冒气的热气模糊了凯特琳娜的视线。它的味道非常不错,更重要的是,一大口进肚后,一阵从内而外的暖意弥漫了凯特琳娜的全身,驱散了寒意,也让她的脸上浮现出心满意足的微笑来。
“确实很好喝。”她放下了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角。
“我就说嘛。”布雷斯笑着,也拿起了自己的黄油啤酒,“那么,为了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干杯?”
“我看为了今天成功的溜出计划干杯也不错。”凯特琳娜也笑了起来,再次举起了自己的酒杯,“为了霍格沃茨源远流长的校规能继续被违反下去,干杯!”
杯口与杯口相撞,发出清亮的声音。凯特琳娜吃着盘中的食物,听着布雷斯讲述自己圣诞节的具体计划。
“不过我还是很在意,你真的准备就让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到霍格沃茨里去?你不怕我们是巫师的这个秘密被他流传开去吗?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没关系的。”布雷斯说,“我会让他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进来,甚至可以告诉他一些关于魔法的事情,但是我会随时随刻地盯着他,不会让他有传递消息的机会。混血者身上是没有什么联络工具的,对吧?就算有,麻瓜的设备在霍格沃茨里也会失效,而提前将他身上的德拉克马金币悄悄扔掉可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没了德拉克马金币,克里斯罗德里格斯根本不可能联系上他的团伙。”
“可是,他可以在离开迷宫之后当面告诉他的同伴。”
“不会有那一天了。”布雷斯依旧无比平静,“首先,从他给我留下的印象判断,他克里斯罗德里格斯绝对不是那种见好就收、主动规避危险的人。其次,就算我判断失误了,我还有魔杖和咒语——猫头鹰可找不去地下深处的迷宫里。”
凯特琳娜放下了布丁勺,抬起头,打量着布雷斯。他是认真的,凯特琳娜看出来了,他的脸上是一点儿都没在开玩笑的严肃表情。
“你知道吗,布雷斯,有的时候,你真的挺可怕的。”
“彼此彼此。”布雷斯说,“如果是你,你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来。凯特琳娜,我们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类人。”
凯特琳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侧过头去不看他。
她默默地看着窗外,窗玻璃很是模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店门前的小路停下了一辆马车,几个穿着厚重袍子的成年巫师从那上面走了下来。风铃叮咚,凯特琳娜转过身去,来客直接走进了店内,引路的居然是三把扫帚的老板娘罗斯默塔女士。
“这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啊……”
附近的桌子传来一阵响动,听起来像是桌边的人合力将什么一脚踹到了桌底去。一棵圣诞树摇摇晃晃地悬浮了起来,接着咚地一声换了位置,吓了凯特琳娜一跳。巨大的声响让大人物们回过头来,凯特琳娜定睛一看,为首的居然是麦格教授。她的旁边那个矮个子绝对是费利维教授,身后的那个毛茸茸的大块头一定是海格,而最后披着细条斗篷、正掸着圆顶礼帽上积雪的那位……魔法部部长福吉?!凯特琳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魔法部部长跑来霍格莫德做什么?她立刻拉起兜帽仔细挡住脸,趴在桌子上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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