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她的眼睛红了,她没有哭的表情,眼泪却从眼眶里不断地滑落。
夏书岐最生气的时候,对齐雨禾说过:“妈,你别再哭了,那样很烦。”
伤人的话,他往他妈妈身上扔过很多。
夏书岐:“嗯,对我好。”
齐雨禾眼里的眼泪变多了,她说:“我不知道,她对往事有那么深的怨恨,她那么记恨我的父母,她真的对你好吗?”
夏书岐明白她的意思,他平静地说:“不喜欢自己丈夫和前妻的儿子,这很正常,但她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她没伤害过我。”
没伤害过,不代表没有苛待过。眼泪模糊的视线,齐雨禾说:“对不起,书岐,对不起,我当初不该把你送过去的,对不起。”
道歉的话夏书岐听得不少,但这是时隔快二十年,在他离家后,第一次主动地,轻轻抱住齐雨禾。
听着肩膀上的闷哭声,夏书岐说:“嗯,但我已经在原谅你了。”
“你健康点,再把时间多分给我一些。”
……
夏书岐从齐雨禾的卧室出去后,陆掖不放心,又进了齐雨禾的房间看她。
他手里的心跳监控界面,心率又在升高。
他不知道他妈刚刚和夏书岐聊的什么。
齐雨禾看起来有些累,她说她想躺下休息一会。
陆掖问她:“要去医院吗,你感觉还好吗?”
齐雨禾告诉他:“嗯,我没事,睡一会就好了。”
陆掖犹豫了一下,说:“如果你感觉不舒服,一定要立刻叫我。”
齐雨禾:“嗯,我知道。”
陆掖出去了,卧室的门关上,齐雨禾躺在床上轻轻拉了下被子。
身体和精神都感觉到很疲惫,但是她知道,她一定没事,一定要没事,她可以下不来手术台,但是她一定要从那个包厢自己走出来。
她明白陆掖的心事,为了儿子的请求,她和周静怡聊的很多。
同为女人,曾经嫁给过一个人,她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所以今天在那间包厢,她告诉了周静怡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感谢她照顾夏书岐那么多年,无论真心还是义务,她都对于这份抚养由衷感谢。
第二件事,她告诉周静怡,当年她和夏明远离婚,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感情破裂。她说虽然当初夏明远后来又找过她,但那只是因为他思念儿子,所以有过的不理智行为,事实上即便他们复婚也坚持不了多久一定又会离婚。他们的性格不合,在一起就是冲动,离开也是必然。
她亲口告诉她,她和夏明远之间感情的失败。这话从她口里说出来,要比任何一个人告诉她都更有用。
最后一件事,她因为自己父母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表达歉意。父母已经不在了,她作为女儿替长辈致歉,口说无诚,她扶着桌子朝她跪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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