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手里拎着两个大行李箱,另一只手被黑瞎子攥得紧紧的,掌心沁出点薄汗。他抬头看了眼碧蓝的天,又看了看身边龇牙咧嘴的人,从包里摸出顶宽檐草帽扣在他头上:“戴上。”
“还是你贴心。”黑瞎子把帽檐压得低低的,露出点下巴,转身就看见阿宁踩着高跟鞋走过来,一身干练的黑色皮衣,在人群里格外扎眼。
“宁总,够时髦啊。”黑瞎子吹了声口哨,“这是考察市场还是来度假?”
阿宁瞥了眼他头上的花草帽,又看了看张起灵手里那件印着向日葵的短袖包装袋,太阳穴突突直跳:“瞎子,我警告你,客户下午三点到酒店,你们俩现在去换衣服,别穿得像来参加沙滩派对的。”
“知道知道,宁总放心。”黑瞎子嘴上应着,等阿宁转身去跟接机的人交涉,立刻冲张起灵挤眉弄眼,“听见没?沙滩派对,晚上去。”
张起灵无奈地摇摇头,拉着他往停车场走。
酒店是临海的独栋别墅,推开阳台门就能看见无边泳池和碧海蓝天。黑瞎子把行李一扔就扑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打滚:“这五十万花得值!宁总这次下血本了。”
张起灵打开行李箱,把两人的衣服往衣柜里挂。黑瞎子那件花衬衫被他单独挂在一边,旁边是自己的深色长袖——阿宁特意叮嘱过,见客户要穿得正式。
“别挂了别挂了,先躺会儿。”黑瞎子拍着身边的空位,“客户三点到,现在才一点,够睡个午觉的。”
张起灵刚想拒绝,就被他拽着胳膊拉倒在沙发上。黑瞎子把头枕在他腿上,草帽扣在脸上,声音闷闷的:“就躺十分钟,养养精神,不然见客户没力气耍嘴皮子。”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张起灵的手顺着黑瞎子的头发慢慢滑,听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声,自己也闭上了眼。
等黑瞎子被手机闹钟吵醒,已经快两点半了。他猛地坐起来,草帽滑到地上:“操,睡过头了!”
张起灵早就醒了,正坐在旁边擦黑金古刀——这刀是阿宁特批能带的,说是“以防万一”。他看了眼手忙脚乱找衬衫的黑瞎子,指了指衣柜:“穿那件蓝的。”
黑瞎子胡乱套上衬衫,领带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被张起灵伸手拽过去,指尖划过他的喉结,熟练地打了个漂亮的结。“别动。”张起灵的气息拂在他颈窝,带着点清爽的皂角香。
黑瞎子的耳朵有点热,刚想说话,就听见门铃响了。阿宁的声音隔着门传来:“瞎子!张起灵!客户到了!”
“来了来了!”黑瞎子拽着张起灵就往外冲,走到门口又回头,抓起桌上的墨镜戴上,冲张起灵咧嘴一笑,“走,挣钱去。”
客户是个五十多岁的东南亚男人,中文说得磕磕绊绊,身边跟着个翻译。黑瞎子对着人家一阵猛夸,从别墅的风景夸到对方的手表,把老头哄得眉开眼笑。张起灵坐在旁边,偶尔补充一两句关键信息,话不多,却总能说到点子上。
阿宁坐在对面,看着黑瞎子耍宝,又看了看张起灵眼底藏不住的纵容,心里叹了口气——这俩哪像来干活的,分明是来秀恩爱的。
谈完事已经五点多了,客户被送走时,手里还攥着黑瞎子塞的小礼物——是他早上在机场买的冰箱贴,印着个咧嘴笑的太阳。
“搞定。”黑瞎子关上门,立刻把领带扯下来扔在地上,松了松衬衫领口,“这活儿轻松,比倒斗舒服多了。”
阿宁走过来,把一叠资料拍在他怀里:“别高兴太早,明天去现场勘查,地址在资料里。”她看了眼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今晚自由活动,但别玩太疯。”
“得嘞!”黑瞎子冲她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等阿宁一走,立刻抓起张起灵的手,“走,换衣服,沙滩派对去!”
等两人换好衣服出来,黑瞎子已经把那件花衬衫套在了身上,沙滩裤上还印着大大的菠萝图案。张起灵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配着黑色短裤,还一可爱的小黄鸡图案,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引得路过的服务生都偷偷看。
“看什么看?”黑瞎子把张起灵往身边拽了拽,故意扬起下巴,“这是我搭档,帅吧?”
张起灵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走了。”
沙滩上正热闹,篝火已经燃起,有人在弹吉他唱歌。黑瞎子拉着张起灵往人群里钻,买了两杯冰椰子,递给他一杯。
椰汁甜丝丝的,带着点凉意。黑瞎子靠在椰子树下,看着张起灵仰头喝椰汁,喉结滚动,夕阳的金光落在他脸上,柔和得不像话。
“哑巴,”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你说咱们以后老了,就在这儿买个小房子怎么样?每天看看海,钓钓鱼,不用再接活,也不用再提心吊胆。”
张起灵转过头,眼里映着篝火的光,亮闪闪的。他没说话,只是走到黑瞎子身边,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带着椰汁的甜。
黑瞎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把他搂进怀里。
远处的海浪拍打着沙滩,吉他声断断续续地飘过来。黑瞎子想,其实不用等老了,现在这样就很好。
有海,有篝火,有怀里的人,还有花不完的定金。
至于明天的勘查?
明天再说吧。
他现在只想抱着他的哑巴,在这异国他乡的沙滩上,多待一会儿。
日常咯
篝火的光把沙滩染成暖橙色,吉他手换了首轻快的曲子,有人拉着同伴在沙滩上跳舞,影子在沙地上晃得热闹。黑瞎子靠在椰子树上,看着张起灵被几个当地小孩围着——刚才他随手帮小孩捡了被风吹跑的风筝,现在孩子们正举着贝壳要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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