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显示到温婷婷家还有四十分钟车程,他调暗了车内灯光,希望她能一路安睡。
然而才开出不到十分钟,副驾驶突然传来窸窣的动静。温婷婷直起腰背,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眼睛瞪得圆圆的。
“醒了?”莫少凡余光扫过去,却发现她状态不对——小脸煞白,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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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反应过来,应该是晕车了。
莫少凡观察着后视镜准备变道。就在他即将靠边停车时,温婷婷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整个人又软绵绵地歪回了座椅里。
她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甚至还舒服地蹭了蹭颈枕。
莫少凡松了口气,等红灯时,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西装外套团成了抱枕的姿势,脸颊贴着面料轻轻磨蹭,像在搂着自己的阿贝贝。
车子缓缓停在温家别墅门前,莫少凡熄火下车,绕到副驾驶轻轻拍了拍温婷婷的肩膀:“到家了。”
温婷婷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往座椅里缩了缩,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莫少凡弯腰将她打横抱出车子。温婷婷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单手托着人,另一只手按响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母拉开门,睡袍外随意披了件开衫,在看到门外景象时明显怔住了,“莫先生?”
她的目光落在莫少凡怀里的女儿身上,顿时皱起眉头:“婷婷怎么喝成这样”
“她和少宇他们聚会,喝得有点多。”莫少凡声音平稳,手臂却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下姿势,让温婷婷的脸能埋在阴影里,“我刚好顺路,就送她回来了。”
温母连忙让开门口:“真是太麻烦您了。”她伸手想扶过女儿,却发现温婷婷死死攥着莫少凡的衬衫前襟,怎么都不肯松手。
“婷婷,松手。”温母尴尬地小声呵斥,可醉醺醺的人根本听不见。
莫少凡微微摇头示意无妨,随后他跟着温母进了屋内。
温家的装修风格温馨雅致,走廊墙上挂着不少温婷婷从小到大的照片。他礼貌地没有过多打量,只是跟着温母来到二楼尽头的一间卧室前。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甜香,像是蜜桃混合着茉莉的味道。
莫少凡目不斜视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余光所及之处尽是粉白色调——铺着蕾丝床罩的公主床,上面摆满了毛绒玩偶。
他刚直起身准备离开,床头柜上的一张照片却猝不及防闯入视线。那明显是从某张合影中抠下来的图,只留下他一个人的身影——
莫少凡的目光在照片上多停留了一秒。这是去年他们家庭聚会的合照,照片里的他穿着休闲衬衫,比平日西装革履的模样要年轻随性许多。
他收回目光,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温母正忙着给女儿盖被子,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即将要走出房门时,听见温婷婷在梦中含糊地嘟囔了句什么,女孩沾到软垫就翻了个身,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件已经皱巴巴的西装外套。
“莫先生要不要喝杯水再走?”温母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女儿的裙摆。
“不必了。”莫少凡整了整被扯乱的衬衫,“您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时,温母突然叫住他:“那个外套”
莫少凡回头看了眼床上蜷成一团的人,淡淡道:“先放这儿吧。”
说完莫少凡便离开了。
回到车上,他刚系好安全带,余光就瞥见副驾驶座下闪着微光的链条包——温婷婷的小包也落下了。
莫少凡俯身拾起,指尖触到包上挂着的小熊挂件,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想起方才那个趴在他背上的人。
他握着方向盘,突然意识到今晚自己的行为有多反常。接到那条没头没尾的消息时,他本该置之不理;看到醉醺醺的温婷婷时,他大可以叫个代驾;甚至在发现她攥着自己衣襟不放时,他也完全可以强硬地掰开她的手。
可他却鬼使神差地来了,不仅亲自开车,还一路将人背到车上,甚至纵容她在自己衬衫上蹭花妆。
莫少凡揉了揉太阳穴,将链条包轻轻放回副驾驶座上。
——
乔然离开会所后叫了代驾,他靠在后座上,还在盯着手机屏幕看。
代驾师傅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先生,是住翠湖别墅区对吧?”
“嗯。”乔然简短地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回到与秦放的聊天界面。
直到踏入家门前的最后一刻,乔然还在为成功晾了秦放一整天而暗自得意。然而玄关处突然响起的犬吠声让他晃了神。
“骑士?”乔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兴奋摇尾的狗狗。
他蹲下身揉了揉骑士毛茸茸的脑袋,“你怎么在这儿?”犬只湿热的鼻头立即亲昵地蹭上他的掌心。
宋君禾闻声从客厅走来,手里还拿着半包狗零食,“小然,这是下午一位穿制服的先生送来的。说是什么你老板的狗?让你帮忙照看几天。”
刚才只顾着激动送上门的狗狗,完全忘了思考那人说的是什么。这会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惊讶地抬头:“等等,这是秦放的狗?”
她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他应该不知道你害怕狗吧?要不我让司机现在给送回去?”
乔然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妈,放心吧,我已经不害怕了。”他蹲下身,任由骑士亲热地舔着他的手指,“而且我现在是他的助理,帮忙照顾下宠物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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