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乔然,姜锦书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和上次在福利院见面时截然不同,现在,眼前的男孩睁着圆圆的眼睛,睫毛轻轻颤着,满脸都是惊讶,可爱得紧。
“你好,小然。”姜锦书先开了口,语气温和,主动化解了乔然的局促。
乔然这才回过神,赶紧站直了身子:“阿、阿姨好。”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没想到……您是秦放的母亲。”
姜锦书闻言,轻轻笑了笑:“是啊,世界这么小。只是我们都经历了太多事,有些缘分,总要绕些弯才能凑到一起。”她的话点到即止,没有多提过往的复杂,免得让乔然更紧张。
乔然懂事地没多问——秦放跟他简单提过家里的事,知道里面牵扯了不少过往,他不想戳人痛处。
这时,秦放递过手里的花束,轻声说:“妈,这是小然特意给您买的白玫瑰,他说您会喜欢。”
姜锦书优雅地伸出手,接过花束,鼻尖凑近闻了闻,花香清浅,恰好合她的心意。
她笑着看向乔然,眼底满是真切的暖意:“谢谢你,小然,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乔然起初还微微紧张,可姜锦书没提半句拘谨的话题,只捡着轻松的聊——乔然听着听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自然,连坐姿都放松了不少,偶尔还会主动接话,跟姜锦书分享自己的事。
秦放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杯没怎么动的茶,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暖融融的氛围像裹了层棉花,轻轻落在心口,连空气都变得软乎乎的。
他没怎么插话,只在乔然偶尔看过来时,悄悄递个眼神,无声地传递着安心。
聊到兴头上,姜锦书忽然开口说:“小然,跟我来一下,有样东西想给你看。”
秦放:“你们去哪儿?”
姜锦书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神秘:“放心,就去书房,一会儿就出来。”
乔然心里虽有点疑惑,却还是先跟秦放使了个眼色,藏着点小好奇。
秦放朝他轻轻点头,看着他跟着母亲往书房走,才重新靠回沙发。
传家
书房里的灯光比客厅更柔和,姜锦书走到书柜前,弯腰从最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锦盒,盒子边角磨得有些光滑,一看就是放了好些年的旧物。
她把锦盒放在书桌中央,轻轻推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托着一只玉镯——却不是常见的圆润款式,镯身被打磨得更窄更利落,边缘刻着极浅的云纹,褪去了女式的柔媚,多了几分清俊的质感,一看就是特意改过的。
乔然看着玉镯,还没来得及开口,姜锦书先温和地说道:“这是我们家传下来的物件,早年间准备给阿放未来夫人的,玉质是老坑料,戴久了会更润。”
“后来你出现了,我就找了老匠人,把镯子改了改款式,去掉了花哨的纹饰,做得偏男性化些,想着你戴着也不会觉得突兀。”
“阿姨……”乔然张了张嘴,心里忽然涌上一股热流,眼眶有点发紧。
他没料到,姜锦书会为他考虑得这么细致,连传家的物件都特意修改。
姜锦书拿起镯子,轻轻放在乔然的手心,玉镯贴着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却让他心里滚烫。
“小然,我活了这么大年纪,最懂认定这两个字的分量。阿放这孩子看着沉稳,其实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他认定你了,从他为了你回国,我就知道,你们肯定要过一辈子的。”
她握着乔然的手,轻轻拍了拍:“这镯子你就收下,不是什么客套的物件,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心意,也是把你当成一家人的证明。好孩子,拿着吧。”
乔然看着掌心的玉镯,又抬头看向姜锦书,鼻尖轻轻酸了酸,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点哽咽:“谢谢阿姨,我收下了。”
他小心地把镯子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认可,也握住了属于他们未来的、满是暖意的期许。
乔然小心地将玉镯放回锦盒,指尖轻轻蹭过绒布表面,心里还揣着没散的暖意。
他刚要合上盒子,眼角余光却瞥见书桌一角摆着个相框,玻璃面擦得干干净净,里面是一张老照片。
这肯定就是秦放了。
他穿着浅蓝色小衬衫,站在开满白玫瑰的花池边,眉头微微蹙着,眼神里带着点不符合年纪的沉静。
乔然的目光不自觉地定在照片上,姜锦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阿放从小就不爱拍照,存下的照片屈指可数。”
她伸手把相框拿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怀念,“这张还是他五岁那年拍的,那时候我还没去国外,特意带着他去玫瑰园玩,哄了半天才愿意站在花池边拍一张。”
乔然凑近了些,仔细看着照片里的秦放。
小时候的他眉眼间就带着如今的轮廓,尤其是那双眼睛,形状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成年后的沉稳,多了点孩童的清澈,连微微蹙眉的样子,都像是如今的秦放等比例缩小的模样,透着股可爱的认真劲儿。
姜锦书刚要开口,跟乔然讲讲照片背后秦放闹脾气不肯配合拍照的趣事,书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紧接着传来秦放的声音:“我进来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秦放走了进来。他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乔然身上:“你们俩在里面待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要聊到晚饭时间。”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等不及了?”姜锦书笑着打趣他,把相框放回原位,“跟小然聊聊天,你倒还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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