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转身之时,却见封至诚已经从软塌上坐起,布巾和眼膜都被他摘下。而他的视线,则落在了不远处铜镜中的自己。
亭子里光线很明亮,故能将他的脸完完全全地映在铜镜中。
——肤色白净细致又不乏红润,整张脸竟像是透着光亮似的,变化确实挺大,尤其是那双眼睛……
饶封至诚见过大风大浪,一时间也有点吃惊。
都说人老珠黄,可见人衰老最明显的标志便是从眼睛开始的。
他虽然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但眼睛却早不复少年神采。可柳云意却不知如何做到的,短短半个时辰的光景,竟让他的眼睛变得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下垂的眼角转为上扬,细纹全部都被填平了似的不复痕迹,甚至于眼眶看起来都变大了几分。
剑眉星目,丝毫不夸张!
更重要的是,这双眼,他太熟悉的了……
柳云意探着脑袋看了眼,一时间也有点吃惊,不禁脱口而出:“皇上与诚王爷不愧是兄弟,你们的眉眼可真像呢。”
说完之后,她才惊觉自己说错话了。
封至诚警惕猜忌封承乾,她却偏拿封承乾和他作比较,万一惹怒了他。轻则找封承乾麻烦,重则直接把她丢下这聚贤楼……
不过封至诚心情似乎非常好,柳云意的话他听见了,却也没有表态,视线仍停留在镜子中,为这视觉上年轻了好几岁的自己,而倍感惊叹。
柳云意方才发挥失常,赶紧趁机再接再厉:“皇上丰神俊朗天人之姿,令人歆羡。民女不才,能为皇上做的也就这些了,只盼皇上日后能多加休养,莫要劳心伤神……”封至诚瞥了她一眼:“倒是会说话。”
柳云意赶紧摇头:“民女嘴笨,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应发外界许多误解。所以民女只能靠这门手艺,希望能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不着痕迹的,又悄悄为自己辩解了一回。
接着,便打算再献点殷勤,教封至诚如何做眼部按摩,顺带再送他几样产品,暗戳戳地挂个皇帝同款的名头。
不想这时,封至诚却猛不丁地来了句:“先退下罢。”
“啥?”
太过吃惊,柳云意一时间直接问出了声。
毫无疑问的,收获了封至诚高冷的侧目。
柳云意一时间只觉得嗓子眼里堵了只苍蝇,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不行。偏偏封至诚的态度已经摆明了,叫她现在就滚,甚至公公都候在了楼梯口。
柳云意简直想骂娘……
特么她辛辛苦苦忙活半天,这位爷还真打算做霸王,简直欺人太甚。
她尤不死心,但公公已经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提醒她离开,而封至诚则完全无视了她。
柳云意没了辙,只能憋着一口气,认命地将礼盒收拾收拾,跟着公公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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