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会有泥瓦匠工人来家,她得提早准备着。
而大儿子又是第一天进学堂。她也得陪着去。两者还得错开来,可忙得紧。
好在今天日头暖和,季明月起床时,天气已经不太冷,大儿子和四儿子较往常一样,练功的练功,朗读的朗读。
大儿子自不必说,一向严苛自律,四儿子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说话已经越发清晰,就是语速还有些慢。相信不久后,他也能和正常人一样,读书识字不在话下。
早餐,季明月做了韭菜盒子、豆腐脑和茶叶蛋。
孩子们起床吃完早饭时,外头大门处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咚咚咚!
“季娘子!开门哪!”外头,张师傅敲了两声,就粗鲁的喊着大喇叭嗓子。
屋内,小瑛儿吓得一激灵,丢下手里的韭菜盒子就往娘怀里钻。
“瑛儿不怕啊。这些叔叔伯伯是给咱家来盖房子的。”季明月拂拂小女儿的脑袋,与她安慰。
“盖房子?真的假的?以后,我们也能住大房子了吗?”旁边湛斛轩眨巴着眯眯眼,伸长脖子往屋外看。
“大…房…子…”湛斛悠也跟着伸脖子,瞧外头的热闹。
湛斛歌一如既往,不抬头,只低头吃自己的饭。
哄好几个孩子,季明月才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去大门处开门,迎那十几个高汉子进来。轰隆隆的,推车声,铁铲工具声。在进门那刻,便热闹的奏起来。
里屋几个小脑袋瓜,都是探出半颗脑袋来观看。
只有一袭白衣的湛斛羲,眼皮没抬,淡淡一声,“进来吃饭。”
几个熊孩子,除却湛斛歌外,都乖乖坐回位置吃饭。
湛斛羲吃完,洗了手,整整洁白的衣袖与冠带,带上书盒子准备出门。在推门瞧见院里热闹的场景和娘跑前跑后的背影时,忍不住喃喃,“其实,房子可以不盖。”
因为以后他们不会住在这里…
不过这些思绪,也都是湛斛羲自己的想法。季明月并未知晓。他觉得娘很开心,他便嘴角不觉得跟着上勾。
“明月。你家这是在干嘛?”就在湛斛羲愣神之际,贺迎风已经衣冠楚楚的从隔壁院过来,站在门口与季明月打招呼。
“在盖房子。”季明月走过去,瞧着贺迎风越来越威凛的形象道,“阿丑不错啊。今日这身衣裳,甚是衬你。”
“这是西山书院统一发给武夫子的衣裳。”没来由的被夸赞,贺迎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书院从今天开始就要上课了,我刚好和羲儿一道过去。”
“是这样啊。那你们等我一下,我也一道,送羲儿过去。”季明月瞧瞧贺迎风与大儿子已经整装齐备,立刻想返屋换身衣裳,跟着一道走。“娘。你就留在家里,看着工人们吧。我自己去就行。”见娘急切的样子,湛斛羲有一刻心疼,在娘还未抬脚步时,就出声制止,“再说我还有阿丑叔。弟弟妹妹,十分需要你在跟前看着。”
“你一个人可以吗?”季明月知道大儿子说的有理。可毕竟这是第一天上学,她怕大儿子受欺负。
“你放心吧。我们虽说不在一处。但到底在一个书院。羲儿有事的话,我会照应着。”同时,贺迎风也出声保证,以叫季明月放心。
“那…就拜托阿丑了。”季明月心里甚是感激。微微颔首,以表感谢。
忙忙碌碌,甚欢乐
简单寒暄一番,贺迎风带着湛斛羲就打算离开。
季明月突然又想到什么,叫住大儿子道,“羲儿,娘给你准备的午饭,还有糕点啥的,你可带了?”她瞅着大儿子的书盒子。
“娘你放心吧。书院有食堂,伙食也不错。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糕点我没带。拜师礼我已经提前行过。就不必重复了。”
“哦。那好吧。”季明月的紧张感放松几分。她又望望贺迎风,踟蹰着开口,“阿丑,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事?”贺迎风洗耳恭听。
“我家轩儿和歌儿也都到了年纪。是不是也能进学堂?若是你能在书院那边说句话的话…”
“这一点我早就考虑过,明月你就别担心了。”贺迎风瞧着季明月为孩子们紧张的小模样,甚是可爱。嘴角不自觉弯起,径自打断她的话,“轩儿年纪尚小。明年才可入学。歌儿适合习武。我回头向书院要个名额。想来歌儿天资聪颖,入学并不难。至于悠儿,年纪更小,还得再过两年。”
“这样啊。那…那就多谢阿丑操心了。我家歌儿的事儿就拜托你了。”季明月听着贺迎风分析的一番话,心里甚是踏实。
眼睛不自觉弯起。在刚刚升起的阳光下,容颜甚是美好。一时间竟看的贺迎风与湛斛羲痴迷。
“季娘子,你来一下!”直到院子里嘈杂的声音中响起泥瓦匠的呼喊,才结束这美好画卷。
“马上来。”季明月回了一嗓子,然后叮嘱大儿子,“今儿晚上回来直接去小翠婶婶家就好。其他的你别操心,好好读书。”
“嗯。”湛斛羲接过娘递过来的十文钱,与阿丑叔一道进县城了。
剩下季明月与其他几个孩子在家,盯着泥瓦匠工人们拆房建房。
哦对,忘了说。季明月在前段时间就已经安顿好住处。小翠近日回娘家休养,杨来福也在县城谋新的活计,吃住都在县城。小翠家院子正好空着。她给小翠说过,先借住一段时间。
这样,在她家的院子被推倒后,不至于没处落脚。
几个孩子们甚欢快。借住到小翠婶婶家后,时不时跑出来凑热闹。季明月除了照顾几个孩子,就是在中午给泥瓦匠工人们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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