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浑身一颤,汗从手掌心处流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跳动都撞得肋骨生疼,他的耳鼓嗡嗡作响,分不清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是外面急促的脚步声。
“小渡!”
来者带着金色的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医疗箱,面容和秦浔有几分相似。
陈让不敢出声,屏住呼吸,尽量降低了自己的身形。
他慌忙之中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但是他没想到地下室还有一层层的台阶,这里很黑,阴冷的风从地下室吹来,一股寒气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是无数冰冷的针头钻入他的裤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旧木头和铁锈的气息,吸入肺里面带着浅淡的涩意,冻得陈让下意识地缩紧了肩膀。
门外白炽灯悬在半空,光线勉强照亮一小块他这里的地方,边缘处仍然处浸在浓的化不开的阴翳里面,仿佛仅有的温度都被那些阴暗给吸收走了,只剩下挥之不去的冰冷,从皮肤的毛孔中钻入骨头缝隙里面。
医生的话和他的表情一样,格外的少,陈让离得远,听的不是真切,但依稀可以看到医生的唇语。
医生率先进来,将手中的医疗箱放置在茶几上,那里放着燕云渡早上刚给陈让切的水果,只是他一口都没有动就是了。
燕云渡进来了,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浅咖色的围巾,不过看着是新手织的,缝线的脚歪歪扭扭,在燕云渡一身名贵的服饰上显得分外别扭。
但燕云渡似乎很宝贝这条围巾,到了开了暖气的室内,摘下来都是小心翼翼地叠起来,放在自己的手中。
燕云渡顺手把毛呢大衣挂在衣架上,从陈让的视角来看,本来带着笑意的眉眼,在看到医生的瞬间冷了下来,透露了分外的不耐烦,漂亮的眉目蹙了起来。
与陈让破碎记忆中那个高不可及,冷漠孤傲的燕云渡重叠在一起。
陈让的心脏一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漏了一点点生息。
燕云渡坐在沙发上,恰巧是陈让刚做过的位置,背对着陈让,长发半扎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白皙的肌肤,陈让不由得上下挪动了一点口水。
医生站在陈让的对立面,陈让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和秦浔长得相似。
他听燕云渡讲过,秦浔的家族世代为医。
难道是秦浔的哥哥或弟弟?
陈让没多想,继续睁着一双眼,直愣愣看着外边的动静。
“……陈让呢?”
陈让从医生的唇语读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额角一跳。
随即燕云渡微微侧眸,抬起下颚,指了指二楼紧闭的房间。
医生不知道和燕云渡说了什么,只见他从医疗箱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但是距离太远了,陈让看不真切,更何况上面全是陈让看不懂的文字。
“难道是治病的?”
陈让心道。
忽然医生似乎是察觉了什么,目光往这边扫来,陈让赶忙的隐过自己的身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的拉长,他的喉咙发紧,有团棉花堵着似的,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艰难,肺中的氧气好似被人抽空一般。
脚边的地面仿佛在微微晃动,陈让的胃里一阵翻滚,陈让只等死死地盯着鞋尖,试图忽略那股从脊椎窜上的战栗和惊恐。
那边没有了动静,陈让又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
燕云渡坐在沙发上,看不清表情,但他无动于衷,似乎不打算去接那瓶药。
医生站在那里,手中的药瓶丝毫不动,两个人僵硬在这里。
“你不打算遏制他了?”
医生的声音冷淡,一点点都不带有起伏。
燕云渡垂眸,不语。
“最近,他出现的次数太频繁了。”
燕云渡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其实陈让每晚都会陷入昏沉的睡眠,身体上多了很多惨不忍睹的痕迹,全都是他的杰作。
他的另外一个人格。
以往燕云渡还能压制,控制一下他出现的时间。
可是现在随着陈让状态的恶化,两个时间线开始重合,身为做事庸者的燕云渡自然是逃脱不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甚至有一次,在燕云渡主人格清醒的情况下,副人格直接取代了主人格,上一秒是主人格,下一秒就是副人格,两者甚至还能对话。
“他没有那么抗拒我了。”
燕云渡淡淡道:“我尝试了那么多次,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
医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瞳孔紧缩。
他和秦浔不一样,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因此他对于陈让的同理心比秦浔要大一些。
“可是,你问过陈让,这是他想要的吗?”
“你敢保证,他回想了一切不会恨你,甚至是杀了你?”
“你对他的家人犯下了滔天的罪,他的哥哥怎么死的,你都忘记了?”
“是,你是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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