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去了好几步,才回头叫住了她。
“喂,你在哭什么?”
陆春花被老夫人吓怕了,只以为许柔嘉要说她哭得晦气,忙揩干净了眼泪,转身道:“没……没哭,只是沙子吹进了眼睛。”
许柔嘉撇撇嘴,沙子吹进眼睛能流泪流成这样?
“你出门,怎么没有婢女跟着?”
婢女?陆春花心里想道,落霞苑里她说起来算是主子,可哪个下人看得起她?
只不要找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许柔嘉见她不说话,不由得又问了一句:“是有人欺负你?是谁,你屋里的婢女吗?”
这位姨娘的来历她是听见过的,从前是后院里管洒扫的,自从许伦的碧桐园减了奴婢,她便要过去轮值,干些杂活。
同样是奴婢,她如今成了姨娘,从前的同僚倒要照顾她,想必是会有人不服气的。
陆春花听见这话,很是受宠若惊。
听说过大小姐和主母的好心,她一直在后面,从未见过。
但大小姐好心,也没有让她为自己这么一个姨娘出头的道理,便还是低头说道:“不……不是,没人欺负我。”
许柔嘉皱眉,怎么如此怯懦?要真是这个样子,以后还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但也说不准是装的,就像赵静在她父亲面前一样。
她懒得多管,只告诫了一句:“别去惹你对面的赵姨娘,她心眼多得很。也别来惹我母亲,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
虽然说出这话的,是个刚过九岁的孩子,可陆春花根深蒂固的想法里,她就是主子,主子说的话,自然是要听的。
她立刻说道:“大小姐,我记住了。”
许柔嘉离开前又禁不住看她两眼。
这个陆姨娘,还真把她说的话当圣旨一般,明明是这么大个人了,却是怯生生像个刚进城的孩子。
回了青梨院,她第一时间跑去跟余袖清道:
“母亲,你猜我方才在园子里看见谁了?”
余袖清瞧她又是满头的汗,拿了香帕去给她擦:“太医说你体内有寒气,这么乱跑乱撞的,一会凉下来又受了寒可怎么好?”
“母亲,你猜一猜嘛!”
余袖清虽然足不出户,外面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想来最近府里能让她如此说嘴的,也只有那位新收房的陆姨娘了。
但她笑着摇头:“母亲猜不出来,你看见谁了?”
“我看见那个陆姨娘了!母亲,你猜她长什么样?”不等余袖清说话,她自己就急着说道,“长得还挺白净的,看上去和赵姨娘很不同呢。”
“哦?哪里不同?”
“她的眼睛里,没有赵姨娘那么多算计,看上去,像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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