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落了些树叶残枝,除此之外,再瞧不出任何的痕迹。
池隼从远处走了过来,他静静站在那里,他分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脸上却并不畅快。
他的身上,一股澄澈的白色第一次飘了起来,没有任何的杂质,一如他现在的脸上,再痛苦的分别,再得意的成功,也无法再让他有半点波动,
等在一边的关岁理终于出手,他一手攥住了那片白,便再也没有松开,那白色如附骨之锥,迅速要窜上他的身体,却撞在了一片透明的屏障上。无论白色怎么挣扎,也始终跟关岁理隔着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距离,再也接近不了。
在那颜色扭曲的同时,关岁理已经将之连根拔了下来,他动手毫不犹豫,手中迅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试管,将那一团白色塞了进去,牢牢拧上了管口。
池隼身上的白色被生生拔走,仿佛全身的皮都被剥去,他就像衣不蔽体被丢进了酷寒极地,又像浑身被滚了油,呼出的气都起了雾。
他挣扎着看见了关岁理手上的瓶子,本能就像要去抓,只要重新披上那层皮,他就可以不那么痛苦。
关岁理无悲无喜,池隼进一步,他就退一步,池隼在地上拖出了长长一条深色的痕迹,仿佛一条巨大的藤蔓爬行而过。
关岁理闭了眼,没有再看,他对池隼使用的方法确实不好受,可这是他目前最快速直接的办法了,继续耗下去,他无法预料后果。
池隼痛极了,咒骂着关岁理,关岁理也充耳不闻。但池隼咒骂的同时,他声色俱厉,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身上却逐渐生出了截然不同的色。
那是原本就该生发在他的心里,却被新的色硬生生压死了的情绪,一旦没了压制,便疯狂溢了出来。那色一出现,周围凋敝的树便发了芽,枯木回春,满眼都是开满了的鲜嫩桃花。
那是最娇嫩的粉,是他一生中仅有的温柔。
这温柔本该被他珍而重之,好好呵护,却被他鬼迷心窍毫不犹豫抛弃,再次长出来,只会痛彻心扉。
池隼抬头,脸上泪雨滂沱。
他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最真实的他们,可这回,不再像是隔着一层雾,他终于成了戏中人。
他讨厌咖啡的苦味,贺齐也并不懂茶有什么美妙。
“啊啊啊啊。”
他和贺齐刚来这里的时候,根本吃不惯那么黑色的东西,尤其知道那是什么之后,更是一看见就想吐。
“贺齐!贺齐我错了!”
贺齐还好些,他本来就喂养各种生物,闻惯了各种稀奇鬼怪的味道,倒是他,每天吐得比吃的还多,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是贺齐看不下去了,搜刮了浑身上下带的东西,只搜刮出了两包种子。
他把这两样东西种下,成熟后冲泡入水,再将那些黑色的食物撒进去,就自欺欺人一般,再也闻不到了那股腐败的肉腥气。
“还给我!”
贺齐用咖啡的苦味,为他压住了酸涩的肉味,也压住了自己尚在挣扎的良知,压住了自己哀切的忏悔。
他们夜晚举杯,仿佛只是单纯为了庆祝他们充实而忙碌的一天。
池隼眼眶赤红,那些痛觉不断复苏,他整个人就好像从冰雪中捞了出来,曾经一道一道割在身上的口子都后知后觉疼了起来。
可实在太疼了,他都做了些什么,这些被他弃如敝履的过往,才是他谁都不忍分享的宝藏。
那个被他随口几句谎言就淹没在怪物潮中的蠢货,是他千方百计想要陪伴一生的爱人。
“还给我!”
他颓然倒地,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那粉色包裹了他,已经停止再生长了,可他的疼痛却越演越烈,只是在意识的最深处,他就连昏迷都做不到,他清醒地接受所有的一切,清醒地看着自己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意识里,现实里,他同时猛地瞪住了关岁理。
“关岁理,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要给我做实验,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他!”
他突破了那道两人间无法逾越的间隔,揪住了关岁理的白大褂:“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让我醒过来!”
关岁理没有推开他,他看向了脚边密密麻麻的枝条,以及枝条上奄奄一息的孩子,眼皮子垂了些,没人看得出他的情绪。
“难道你想再后悔一次吗?停手吧。”
池隼这才骤然一惊,想到了被他捆着的团子,抖着手颤巍巍转过了身,看到团子那虚弱和不解的眼神,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他迅速俯身去扯那些枝条,一边扯一边驱赶:“够了,滚开。”可团子的痉挛并没有停止半分,他慢半拍才意识到如今最可怕的是那些涌入的信息,他慌乱地又用身体去挡,可那信息却怎么都停不下来,径直穿透他的身体钻入了团子的大脑。
他抱着团子崩溃呐喊:“法涅斯,我一定要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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