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哭成这个样子呢?是因为方才一瞬间,他好似终于拨开迷雾,看清了尧宁的一生。
她总是在原谅自他,相信他,尝试着依靠他,然后换来一遍遍的伤害,再重新试图原谅、相信……
她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像是世上最慷慨的圣人,没有条件、近乎痴傻地给予。
一次,两次,三次……为什么会有人笨成这样,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
而直到如今,自己还有恃无恐地利用着她的心软。
他卑鄙而自大,便是有时候会慌乱,也会从过往尧宁一次次无底线的妥协中,得出她离不开自己,舍不得伤害自己的结论。
他与尧宁在之间,慌乱的、不安的、难过的、怀疑的,始终都是尧宁。
尧宁将他捧上了高位,他于是居高临下对她为所欲为。
沈牵捂住心口,他突然觉得那里很疼。
像是有人挖去了他心上的血肉,丢在泥污里践踏。
他呆呆地捂住胸口,感受着那种一瞬间呼吸不过来的痛苦,这才明白过来,那个残忍的屠夫是他自己,而尧宁就是他心上的血肉。
她为什么会那么傻?
而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卑鄙。
“不。”沈牵慌乱地摇头,在心中想道,“就让我最后卑鄙一次吧。”
他一步步上前,轻声道:“阿宁,你也在等我,是吗?”
他的声音落在空旷的室内,有轻微的回音,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而那个人大概在害怕,所以嗓音在微微地颤抖。
“继位魔尊应该并非你所愿,我知道你只是被逼到了绝处。”
“你不会再一个人了,这次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什么正魔是非,都不重要了。”
榻上人呼吸平缓,没有应声。
沈牵眼中惶然一闪而过,但很快又坚定下来。
他盯着床帐看了片刻,伸出手,挽起一侧。
原来近乡情怯,近人也会。
沈牵控制住越来越快的心跳,缓缓侧过头。
一息之后,他整个人都僵住。
榻上的确只有一人,却不是尧宁。
魔尊寝殿中,躺着的分明未戴面具,面容俊秀的僵蚕。
沈牵死死盯着僵蚕沉睡的面容,他神色安宁,在满室的花香中似已睡了许久,便是沈牵站在床畔,也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沈牵的下颌缓缓绷紧,片刻后他松开手,洒金花帐泻下去,撞碎一室月影。
沈牵转过身,脸上浮上一层寒意,眉宇间却是难以掩饰的慌乱,径直向殿外行去。
他随手抓了个魔修,问对方尧宁在哪里,那是只天魔,并不惧怕沈牵,反而跃跃欲试地露出自己的猛禽的利爪,想要与沈牵过上几招。
天魔眼前白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一把泛着寒光,雷电纠缠的剑就落在了沈牵手中,天魔怔愣片刻,才感觉到双手传来的钻心剧痛。
他呆呆看过去,看见自己修炼了几百年的利爪,被齐根斩断。
还未待他痛吼出声,脸就被一只钳子一样的大手捏住,未出口的声音尽数禁锢在喉咙里。
俊美的男人面无表情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嘘。”
天魔发现这男人身上笼罩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而他平静的眼神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这人只用了一只手,自己就毫无还手之力。
恐惧淹没了愤恨,天魔用眼神示意自己会听话。
“很好。”男人放开了他,“听话就不会死。现在告诉我,尧宁——也就是你们新的尊上,在哪里。”
天魔后怕地咽了口唾沫,觉得眼前男人比护法白苏还要恐怖一些,只能老实将自己所知告知于他。
男人点点头,果然没再理会他,而是径自离开。
天魔松了口气,却突然听那男人说道:“知道白苏在哪吗?”
天魔不敢怠慢,恭敬道:“护法一直侍奉在尊上身边。”
男人回头看他:“一直?”
天魔用手掌蹭蹭脑袋:“是啊。”
想到了什么,这天魔发出呵呵笑声,连鲜血淋漓的双手也不觉得痛了:“夜晚也一起呢,尊上这么强,她本体要是只鸟,我也要向她求偶。”
白苏冷冷看着他半晌,温声道:“你过来。”
“哦,好。”天魔揣着剧痛的双手,畏惧地走到沈牵身边,却陡然发现身上又是一阵剧痛。
只是这回的剧痛比前番来的更猛烈、更凶狠一些。
他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被男人手中的剑贯穿,鲜血几乎是喷射而出。
而自己的神魂也好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浮萍,飘飘荡荡地似要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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