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涌,将今日食的饭菜吐得一干二净。
他在宣朝从小长大,看见或听见杀人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就算见识过再多,也依旧无法适应,更别论亲自动手杀人了。
就算是知道杀得是恶贯满盈之人,可依旧觉得不适。
宫里都传十皇子宅心仁厚,从不打骂宫人,在十皇子手下办事起码能保证性命无虞。
往生碑的事该着手办起来了,待碑立起之时,就是用他们血祭冤屈之日。
田大娘和找到儿子吊坠的老妇人挤在人群里,掂着脚望着那座新立的、盖着白布的巨石。
这是往生碑,整个南阳城都传遍了,这是那位年轻的皇子为这次水患中被贪官枉死的人立的。
本来皇子说了,她们能去衙门拿一笔丧葬银。但她们想到家中只剩她们一人了,等她们死了就没有人来祭奠他们,就交给衙门立这座往生碑。
她们死了,还是有人能望着他们,念着他们。
老妇人抓紧手中的吊坠,就像在握着儿子。它随儿子一起深埋地底,也和儿子一起重现天日。
而马上她能和儿子一起看着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被就地正法。
泪水流进老妇人皱折的沟壑,她不敢指望公正,但她没想到那位皇子能让仇人伏法,还他们百姓一个乾坤。
祝余迈步上台,带着一股威势。百姓见了齐齐闭嘴,目光追随。
“维此吉日,立碑鸣冤。仰告黄天,俯慰黄泉。今于此地,奠无辜之灵,诛巨恶之奸……”祝余立于碑前,念完这一段悼词。
言毕,亲手扯下巨石上的白布。玄色的石碑露出,上面刻着三个大字“往生碑”。
这三个大字是祝余亲手所写,命工匠刻于其上。
田大娘和老妇人虽不识这三个大字,听旁边认字的人说上面这殷红如血的大字是“往生碑”。
往生好啊,往生了,下一世就不会这样苦了。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是“奠冤灵,正乾坤”。碑身尚新,却已凝聚了万顷之力。
“带犯人!”
祝余声音不高,但足够震撼人心。
他们看到昔日那些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大官们,此刻蓬头垢面,身披枷锁,被如狼似虎的精兵拖拽上来,摁倒在碑前。
祝余拿出他们的罪状,却未展开诵读。他举起面向百姓,声调沉重,“这碑上只刻了些许姓名,大多尸骨已找不到他姓谁名谁。这碑上,无泛泛之功,它只代表了两字——公道!”
他转身用手指着跪地的贪官污吏,“而今日,则是用他们的头颅来奠定这份公道。”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令箭掷地,手起刀落。
喷射出的鲜血直直溅在那座新矗立的石碑上,好似枉死的人在那狂欢,冤魂终于得到了泣血的告慰。
“儿啊,你看到了吗?”老妇人控制不住,撕心裂肺哭喊声冲破了人群。
祝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站在在血气里,接过高泽递来的清酒,缓缓抬手浇洒在碑前,清酒与地上的血迹混合,“安息吧。”
他用了最壮烈的方式,矗立起一座万民碑,震慑蛰伏在暗处的蛇虫鼠蚁。
祝余走下台,抖了抖沾染到血气的衣服,“这铁锈味,真难闻。”
回头看了看矗立的巨碑,感叹到,“我这刚买的碑,上面全是血迹。”
这碑是祝余专门去请了附近最德高望重的主持开了光的,花了不少香火钱。
这笔钱出得是祝余的私库,也算他的一片心意。
想到那笔钱,祝余不由牙酸,他皇子的份例每月只有这些,御赐之物也不能买卖,这都是祝余一笔笔存下来的。
这往生碑立了,堤坝也快重修好了,祝余总感觉不得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从往生碑处离开,一路上祝余都在思索,搞得潘泓知和御史都以为有什么遗漏之处。
祝余坐在床榻处,恍然大悟,“我那二哥派来搞我的人怎么还没行动,我人都要回京了。效率不行啊,亏我还专门暴露几个破绽。”
前段时间祝余从那闹事的堤坝处抓来了那几个鼓动的人,审问后说是二哥派来的。
笑死,一看就是我那体大无脑的大哥派来的人,他现在和二哥是什么关系,生死仇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就派来几个煽动闹事的人来膈应他,这就不是我那二哥的行事作风。
他二哥是蛇口观音,那大哥就是金刚罗汉。
说曹操,曹操到。
子时刚过,一支响箭带着尖啸穿破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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