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悯撸一把光头,出宗门几个月,就欢都王府的小厮称过他为大师,他道:“贫僧就是和尚,你看这大刀,有佛印!”
两把大刀在面前一横,众人纷纷后退三步。
“贫僧就是和尚,各位多虑!”他越说,人们越是不信,班悯不禁怀疑自己的长相,两把大刀插进石板,拱手道:“哪家有铜镜,可否借贫僧一用?”
镇民缄默,“……我家老花母鸡忘记喂了!走了,走了!”
年轻小兄弟单手撑在自家门框,推脱道:“一家老小,都是男人,哪有女子所用之物哈哈……”
他的新婚媳妇觉着外头热闹,想着出门凑一凑热闹,与邻里熟络熟络,正一只脚跨门槛,探出半张脸,忽地,年轻小兄弟急忙巴掌按在媳妇脸上,麻利地转身,哐当关门,落下门闩。
“……”
“那……”班悯转身向另一边的人,他们也麻利地转身,哐当哐当十几道关门声,桃仙镇很快又没有人影。
“哎呀!不给借就不借!”班悯长长唏嘘,“想我堂堂山鬼问诗宗师,出门在外就是这待遇?!”
这是他第二十次给人吓跑了!
他抽出两把大刀,往南斋国方向启程。
“……”
莲采儿抬手接天上落下的细雨,安乐居多以石头垒墙,大火烧完后还剩下残破的框架。
她见过段句章复原的安乐居,这里原先很美,现在物非人亦非。
如同大战后的莫桑谷,千里飞沙走石,黑白彼岸花在裂谷下随风摇摇,曾经的仙民居住地,草木生灵,绿野茫茫,可她死前,莫桑谷上空终年结界笼罩,百年未曾照射进去一寸天光。
“在想什么?”栖恨护送段阎出欢都,暗中处理完几波追杀的江湖修士,忽地出现在莲采儿身边。
苍穹灰暗,积累的雨水从纤纤玉指间滑落,人界正值农耕之时,雨水充足是好兆头。
莲采儿却察觉到,暗藏的杀机。
“我在想,你的灵魂碎片落在欢都什么方位,几时才能找到。”她收回手,若无其事道:“哥哥方才去做了什么?”
栖恨三指捏一白玉瓶,给她看,道:“官兵进城,大小铺子闭门不开,花了些时间才买到这只瓶子。”
两人身上找不出一件能用的法器容纳栖蝶双,因此他说上街去买一只瓶子。
瓶子是买来了,还干什么事……
莲采儿并无打算拆穿这说辞,顺着他的意,点点头。
栖恨见她毫无疑色,编谎道:“你去找段堇后,我在蓝笑的灵魂看到碎片的踪迹,具体要找到它,需先分离姑母和她的灵魂。”
“我讨厌她,你收着。”莲采儿推回递到跟前的白玉瓶,道:“不耽搁了,启程山鬼问诗。”
她大致明白,要在栖恨嘴里得到一个完整的答案,根本不可能,他要瞒着的事情,撬开他的嘴,他都不会吐出一个真的字。
与其追问,不如自己去摸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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