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快去把你身上的木头味儿洗洗,闻着都不如以前聪明了。”
&esp;&esp;“?”
&esp;&esp;“先彻底放松一下也好。”难得的,赵菁也附和了这个观点,见沈邈瞪过来,出言解释道,“不管实际考试内容是什么,都还是以现实世界的运行规则为基础的,提前了解一下总归是好的。”
&esp;&esp;“是啊,身份卡肯定是和场景相关的。”牟彤将沈邈上下打量一番,语重心长。
&esp;&esp;“不知道为啥,总觉得系统对于打扮沈老师有某种奇怪的癖好。”
&esp;&esp;“说不准这次就是‘美貌荷官,在线发牌’。”
&esp;&esp;“万一真开了21点,总不能到时候庄家一起手,你给人发一对儿大小王吧。”
&esp;&esp;终于,在进入系统这么久以来,沈邈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esp;&esp;不肯落后于人的沈邈摁住了柏舸想把他塞进浴室的手,固执地扭过头,大有一副要立刻学会的架势。
&esp;&esp;“所以,为什么不能发大小王?”
&esp;&esp;待沈邈收拾好出来,方才嚷嚷着要快活的牟彤三人已经在各自的床上横七竖八地睡下了,只有墙角茶几处还亮着一盏琉璃灯,随着灯罩的转动映出五颜六色的光。
&esp;&esp;柏舸正半支着脑袋小憩,只留了最后一根神经还在醒着等他,听到动静撩起眼皮向他看来。
&esp;&esp;房间的隔音措施做得相当不错,楼下震天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此处。在一片静谧中,沈邈甚至听见了柏舸起身时工装裤与皮质的椅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
&esp;&esp;细密的呲拉声不知为何令他眼皮一跳,竟萌生了一种想要调头躲回浴室的冲动。
&esp;&esp;但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柏舸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投下的阴影将他结结实实笼罩其中。他刚沐浴完,湿漉漉的发尾还在往下滴水,洇湿了脖颈处的一小片衣领。
&esp;&esp;柏舸接过他手里的浴巾,挑了其中干燥的部分贴住了顺着淡青色青筋滚落的水珠,在他耳畔处压低了声音。
&esp;&esp;“怎么不弄干再出来。”
&esp;&esp;白皙的耳廓在热气中染上了浅淡的薄红,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沾了酒气。柔软的浴巾在脖颈上触之即离,除了力道稍微有些大,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
&esp;&esp;沈邈眯起了眼。
&esp;&esp;他应该提醒柏舸,以床上三人那种婴儿般的睡眠,并不需要贴这么近,说这么小声。
&esp;&esp;显得好像他们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似的。
&esp;&esp;但他并没有动。
&esp;&esp;如果是在平时,他最起码应该会稍微偏开头,做出回避的姿态。但此刻,他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和对方在阴影下稍显冷质的左眼,鬼使神差地摁住了那只还未来得及丢掉浴巾的手。
&esp;&esp;在柏舸讶异的目光里,他听见自己说。
&esp;&esp;“懒了,你帮我擦。”
&esp;&esp;没有名字,没有绰号,仿佛默认这种亲昵带有明确的指向性,只与眼前人有关。
&esp;&esp;柏舸定住了。
&esp;&esp;玻璃似的的眼珠失去了镜片的遮挡,像是浴室的热气未散尽似的,蒙了层薄薄的雾气,落在人身上,如同发出了无辜又隐秘的邀请,但本人却完全不自知。
&esp;&esp;柏舸握紧了手中的帕巾,嗓音喑哑。
&esp;&esp;“去镜子前面吧。”
&esp;&esp;没人知道为什么明明客厅有宽敞明亮的大落地镜,二人却双双默契地折返了浴室。
&esp;&esp;豪华套间中的浴室即使站着两个成年人也并不显得逼仄。但室内水汽未散,镜面上还结着挂了水珠的雾气。
&esp;&esp;沈邈在镜面内只能看见自己隐约的轮廓,和捏着浴巾从后面贴近了的柏舸。
&esp;&esp;兽类的眼神含着呼之欲出的危险。沈邈在恍惚间觉得那条浴巾不会乖顺地落在自己发尾,而会勒住咽喉,让他像被叼住后颈的猎物,只能被迫仰起头颅。
&esp;&esp;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esp;&esp;但身后的人只是伸手越过了他,将他困在了洗手台与人墙之间。柏舸抬手抹掉了镜面上的一滩水渍,露出镜中二人的面容。
&esp;&esp;眼神中的侵略性垂下的浓密的眼睫遮住了,只有无声而焦躁的询问在加重的呼吸中喷洒在他的侧脸。
&esp;&esp;甚至那具肌肉线条极佳的身躯也与他隔着半拳距离,呼吸间能觉出肌肉蓬勃的张力和热度烫着他的后背,却仍有拒绝的余地。
&esp;&esp;只要他想,只需要转过身,轻轻一推,柏舸便会顺势用浴巾包住他的后脑,恭敬地完成原本的擦干任务。等走出这扇门,便又可以是两个什么都没有过的、体面的成年人。
&esp;&esp;排气扇没有开,室内依旧闷热,镜面上重新结了新的水雾。沈邈打量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忽而觉得有些新奇,也有些陌生。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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