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蓝苏婉横她一眼:“你哪里是喜欢我侍弄的果蔬,分明是喜欢寒日里钻进蓄日泉里去玩那温泉之水……”
&esp;&esp;阿紫嘻嘻一笑,也不辩驳。
&esp;&esp;只是下瞬,蓝苏婉又忧道:“只是临出谷时我观师父面色不妥……不知她们是否也能及时赶回。”
&esp;&esp;听到这话原本嘻笑肆然的小丫头忽垂下了脑袋。
&esp;&esp;云萧转目过来,望见阿紫低垂的目中分明一闪而过的隐忧。
&esp;&esp;心中忽一窒。
&esp;&esp;
&esp;&esp;出荆楚往豫州,一条宽阔的林荫古道上覆着厚厚积雪。
&esp;&esp;一辆马车稳稳驰过,粗厚的圆木轮在积雪上印下两条平整清晰的泥印子。
&esp;&esp;悠长古道,四野无人。
&esp;&esp;马车寻了个避风小角突然停下,叶绿叶跳下马车于古道不远处的小溪中盛了些清水过来。
&esp;&esp;是值寒冬,溪涧之水极寒,还带了些许细碎冰渣。
&esp;&esp;叶绿叶就近挖了个雪窟堆上取出的木炭再洒上燃粉,便用小陶瓮将溪水慢慢煮热。
&esp;&esp;北风呼啸,卷着细雪于道上刮过,叶绿叶忽闻不远处的古木之上传出细碎的簌簌声,转瞬即止。
&esp;&esp;添炭的手一顿,指尖慢慢收拢。
&esp;&esp;一片发干的青竹叶于袖中缓缓流出,正欲夹入指间……便听马车中传出一声轻咳。
&esp;&esp;叶绿叶一怔,不动声色地将竹叶镖收回,取过煮热的溪水去到马车之中。
&esp;&esp;“师父,喝些热水。”叶绿叶放下厚帘,跪坐白衣女子面前,小心道。
&esp;&esp;端木若华将手从小雪貂身侧拿开,接手端过,慢慢喝了一些。
&esp;&esp;将碗递回绿衣少女手中之时,轻叹了一口气,白衣女子缓声道:“我无意招惹世间诸多是非,只是生于这江湖中却也难以避开……”
&esp;&esp;叶绿叶将碗轻轻放下,凝目望她:“师父……”
&esp;&esp;“自出江夏郡时他们便跟着了……已然数日了。”
&esp;&esp;叶绿叶霍然一惊,心下一凛:“师父可知他们是何来路?”
&esp;&esp;端木若华垂眸不语,过了许久,叹声道:“应是凌王的人。”
&esp;&esp;叶绿叶闻言一声冷哼:“凌王不得皇位是天意,他如今尚能安坐王位是师父不为难于他,他反倒过来纠缠。”
&esp;&esp;端木若华一时不抑连咳数声,她平静地敛下双目,摇了摇头道:“世间之事哪里这样容易说清……罢了,我们歇一歇就赶路罢。”
&esp;&esp;叶绿叶看端木若华脸色,心下始终难安,数次想询又无从开口。
&esp;&esp;凝眉半刻,只问道:“那他们如何处置?”
&esp;&esp;端木若华声音含倦:“……随他们。”
&esp;&esp;叶绿叶看她半晌,默声低头应下:“是,弟子明白了。”
&esp;&esp;地水阵
&esp;&esp;越往北朔风越加凛冽,但若非骑在马上,却比群山环抱的幽谷要暖和不少。
&esp;&esp;连日来三人渐渐适应,加之马上颠簸也极累人,至后多觉疲反不觉多冷了。
&esp;&esp;从襄阳郡出,过巴东,经魏兴,慢慢已趋近关中之地梁州。
&esp;&esp;蓝苏婉几人骑马从一处村落中穿过,上了一条山道。
&esp;&esp;“村中的老伯说过了这山便是梁州城了。”蓝苏婉向两人道:“此山属梁州之地汉中郡郊野,故而我们只要过了这山便到了乐正与申屠家之地了。”
&esp;&esp;阿紫心呼总算是到了,但转念间又想起一事。
&esp;&esp;山路覆有薄雪,不甚湿滑,但修得还算平整,且甚宽,三人并马而行竟也能驰过,可见时常有商旅往来。
&esp;&esp;“二师姐……”阿紫偷眼看蓝苏婉,继而小声楚楚道:“我们真的要把那两件宝贝还给他们两家么?”
&esp;&esp;山道两旁古树参天,林风幽冷,越往山中行寒意越甚。
&esp;&esp;蓝苏婉却未应她,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esp;&esp;“二师姐!”阿紫见她眉头紧锁,不由好奇道:“师姐你怎么了?”
&esp;&esp;蓝苏婉迟疑一瞬,看了阿紫和云萧一眼道:“方才我问路之时,那老伯还与我说这山上时常有些古怪,嘱咐我等小心……故有些担心。”
&esp;&esp;阿紫微一怔,而后蹙眉道:“能有什么古怪?莫不是有山贼?”鬼灵的眼中反倒精亮起来。
&esp;&esp;蓝苏婉却摇了头:“倒未提到有山贼……我也不明……许是多虑了。”
&esp;&esp;云萧一直默不作声的行于蓝苏婉右侧稍后,此时微抬起头来,望着前方不远处一株道旁枯木。
&esp;&esp;蓝苏婉骑马在前正要驰过,云萧皱了皱眉,忽唤道:“二师姐。”
&esp;&esp;蓝苏婉闻声而止,缓下了马速,回头惑道:“怎么了?师弟。”
&esp;&esp;云萧驱马上前,迟疑一瞬,道:“自方才起风向便开始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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