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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1页）

&esp;&esp;端木摇了摇头，想说什么，最后却默声。片刻后，她蓦然道：“你一直将蛇花枯藤带在身上，可是还在怪罪我当年将你输在青风寨中？”

&esp;&esp;少年人倏然一震，声息一滞，只知望她。

&esp;&esp;端木久未闻他出声，心下已然明了，却依旧不欲多言。

&esp;&esp;又是静默。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云萧怔怔然轻言：“原来，那细藤名唤蛇花。”

&esp;&esp;双目骤然迷蒙。

&esp;&esp;知她不闻，云萧低头间笑了一声，指间颤然不止……如此想哭。

&esp;&esp;端木空望许久，语声宁淡而远：“前事已往，此事已尽……又何必执意。”虽未闻声，她却似知道他在想什么。

&esp;&esp;少年人闻她之言，呼吸猛地一重，心口如被人牢牢箍住，□□生疼。

&esp;&esp;恍然间痛得有些麻木。

&esp;&esp;端木垂眸，未再言语。

&esp;&esp;下一瞬，却忽地觉到有什么滴落在掌心，似雾气凝结的水珠，又似溅落的水花，温热咸湿。

&esp;&esp;她抬头。

&esp;&esp;少年人微微侧目，指间松开了握住她的手，似乎是想要放下。

&esp;&esp;却久久，仍未放下。

&esp;&esp;殇也

&esp;&esp;月半中天。

&esp;&esp;祭剑山庄之内。

&esp;&esp;一人当窗而立，月白长衣于夜风中辗转飘摇。

&esp;&esp;长发慢拂随风，左手执扇背于身后，右手上缠白色布缠，裹缚垂于胸前。

&esp;&esp;身形尤为高挑，长衣上泼墨之形的几朵朱砂寒梅零星散落，清艳醴醴，无言傲然。

&esp;&esp;霍然扬起微雪，十月末的夜天寒瑟，他眼望冷月残牙目映清辉。

&esp;&esp;离离微光晕散于眸底，倒映远近飘飞的细雪，一分迷离两分寒醉。

&esp;&esp;畏也，惧也。

&esp;&esp;殇也，淡也，寂也。

&esp;&esp;终归静默。

&esp;&esp;梅疏影看着月下零落的细雪，轻笑了一声，其声不知是喜是怒是悲。

&esp;&esp;一如平日淡怀，微仰的弧度，悠然而冷薄的唇。

&esp;&esp;手中玉扇总在不自觉中握得那样紧，紧到他自己都觉陌生。

&esp;&esp;原来自己的感触也可像世间俗人一样强烈……可是为何偏要把那人看得这么透？

&esp;&esp;眸中慢慢浸上幽恍之色，梅疏影负手而立握紧手中青玉扇，极轻地喃了一句：“慧敏有智么？若能选，本公子宁可做个傻的……”不禁又笑：“可我不是已经傻了么？”

&esp;&esp;眸色渐深，他语声微哑：“最恨如我这般又傻又聪明的……无端叫人讽刺……”

&esp;&esp;看得那么清，想得那么明，却还是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esp;&esp;“本公子分明可以悠然自在一世，缘何要走如此可悲之路呢？”

&esp;&esp;语声散于风中，唏嘘喟叹。

&esp;&esp;梅疏影……你确是傻的。

&esp;&esp;面上恍怃，怔住。

&esp;&esp;棱棱的扑翅声忽响起，窗边的人抬头，看见雪色深喙的鹞鸟落于清风阁院中，立身在他窗前不远的小亭横栏上。

&esp;&esp;追上陈梦还了么……

&esp;&esp;梅疏影看向雪鹞，微蹙眉呼喝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esp;&esp;那通体雪白的鹞鸟微歪着头，看看天看看雪，抖抖被阿紫所伤愈合不久的伤脚，耸罢耳羽后微微卷曲的皱领，又歪头看月。

&esp;&esp;一脸我傻我萌我听不懂的神情。

&esp;&esp;梅疏影脸上寒了起来。

&esp;&esp;转身推门而出，动作粗暴，极不耐烦：“我梅疏影怎会养出你这么蠢的鹞子……”快步行至院中，立身亭中冷道：“若有一日叫本公子知道你是对着我装傻……我必叫你死无全尸！”

&esp;&esp;那毛色如雪的鹞鸟颈上的羽缘倏地立了起来……紧紧盯着梅疏影，见他伸手取下自己爪上的青竹闻筒，扑翅就要飞走。

&esp;&esp;梅疏影一把抓住它后颈。“急什么？”

&esp;&esp;雪鹞缩了缩脖子，乖乖地收翅立在横栏上，整个身子僵成了鸵鸟。隐见尾羽颤簌。

&esp;&esp;梅疏影将竹筒内的纸笺抖出，展开在手中。

&esp;&esp;竹筒上并未缠缚红丝，非是燕雉、鸢鹭、飞隼、青鸾等闻，只是寻常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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