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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第1页）

&esp;&esp;申屠烬自嗟自叹，一时掩面一时哀嚎，满面纠结，数次欲言又止。脸上神色极为复杂。“三弟啊……你二哥我……”

&esp;&esp;支吾半晌，申屠烬埋头于被褥中，自顾自道：“你二哥我好像不正常……”语声又顿半晌，他哀叹道：“我似是喜欢上咱们大哥了。”

&esp;&esp;终于说出心中之言，申屠烬拽紧云萧长袖痛声道：“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哪……想我一介风流浪子，心下也是十分痛心……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esp;&esp;以手盖脸，申屠烬垂下头，又是哀叹：“明明往日只喜流连花丛，怎的遇到他就……”

&esp;&esp;直到此时云萧才终于听懂了申屠烬口中所诉，不由一惊。

&esp;&esp;申屠烬续道：“我与他相识两年多，皆好山水风光，实在志趣相投得很，数次结伴相游，真是人生美事……不曾想慢慢地我竟对他生出了这般那般的心思……真是愧为知己……”

&esp;&esp;云萧愣愣的，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esp;&esp;“我大哥申屠啸若知我在外多年竟生出龙阳之好……便是入了地下也会气得爬出来打断我的腿……”长叹一声，地上的人竟自潸然泪下：“他膝下就流阐一个女儿……我对不起他在天之灵……对不起申屠家……”

&esp;&esp;云萧愣在原地，久久无言。似觉有哪里不对，只是一时惊震未及回神，便未想到。

&esp;&esp;“此次再度结义，我与他兄弟之缘只应更深……既承他为义兄，申屠烬必不能害他……”一声长叹，申屠烬把头埋进被褥中低哑道：“若他是家中独子更当难为……我若是坦白于他也是有悖常理……只是心里……为何这样放不下……？”

&esp;&esp;云萧听闻此话，蓦然间有些受触动，恍然思及公输云与公输雨，不由便怔了少许，回过神来拧眉沉忖一瞬，扶了地上的人起身。

&esp;&esp;“二哥先歇息吧。”青衣的人将申屠烬扶至榻上，见得他掩面泪流，心自怔忤，隐隐地觉到窒息与寒意。

&esp;&esp;青衣的人按剑于桌，枯坐榻边，眼睛直直地看着夜色中一片虚无。

&esp;&esp;恋己不能恋，爱己不能爱。

&esp;&esp;所恋不能恋，所爱不能爱。

&esp;&esp;便是这样一个道理。

&esp;&esp;同样不可与人言的心思，申屠烬醉酒一场，却是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他……

&esp;&esp;云萧敛目而静，低头刹那，手指于麟霜剑上慢慢抚过。

&esp;&esp;而他因心中藏绪，连醉也不敢。

&esp;&esp;蓦然指尖一颤，一颗血珠于剑刃之上沁出，淡淡的冷樱香气于夜间漫漫散了开来，似凄不凄，似冷不冷，泠然寂寂。

&esp;&esp;……

&esp;&esp;天隆十五年，端木若华身死连城，夏国再无天启神示清云鉴辅国安邦定武林，乃至江湖纷乱，家国不定，逐年势倾，予外邦以可趁之机，战火随之而至，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老朽所预，皆因你一人错生执妄所致！

&esp;&esp;……

&esp;&esp;你师父，最后是死在你手里。

&esp;&esp;……

&esp;&esp;一夜无眠，冷坐至天明。

&esp;&esp;汶山

&esp;&esp;次日晨时，云萧撑颚于榻边，听闻屋外院中盛宴与酒肆夫妇二人说着什么。

&esp;&esp;“那小姑娘其实是个男孩子，昨夜与我闹了别扭一气之下走了，我尾随过去给他送了包袱和衣物，二位莫要担心了……”

&esp;&esp;“真是男娃子么？我昨儿个琢磨了半宿还是觉得不像……昨夜还下着雨呢，就这么走了？”那妇人心肠着实软，语声里满是不安与担忧。

&esp;&esp;盛宴笑了笑道：“其实羌人比汉人更懂得如何在原野生存，嫂子心肠好，故而会担心，但在下保证他此刻虽不在此处，却是安然无恙的。”

&esp;&esp;夫妇二人看着盛宴，实在不觉得面前之人言辞有假，半晌后相顾点了点头。“如此……我们夫妇便安心吧。”

&esp;&esp;云萧于屋中走出，行至盛宴面前抱剑行了一礼。

&esp;&esp;盛宴见得他神情便舒展了几分，扬唇笑道：“往后，你便该唤我大哥了。”

&esp;&esp;一旁的酒肆老板立时称赞道：“宴公子的酒量实在是无人能及，我在旁边看着，着实佩服得很，两位公子皆倒下了，宴公子仍是面不改色，真真的千杯不醉哪。”

&esp;&esp;盛宴闻言微笑：“一好山与水，二好杯中物。除此之外，盛宴怕是没什么能比得过两位义弟了。”

&esp;&esp;云萧看了他一眼，未有迟疑，拱手作揖唤道：“大哥。”

&esp;&esp;盛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寂寥。

&esp;&esp;酒肆老板上前一步，笑着看向云萧身后不远的小屋：“那位蓝衣的公子喝的不少，可是还未醒……”话音未落，蓦然一道飞矢从院外射入。

&esp;&esp;“小心！”盛宴面色霍然一变，挡在夫妇二人面前拂手一道微光击向箭矢，下一刻却见得青影一闪，云萧半空中鬼魅般一掠，下瞬落地，一只精致小巧的短箭已在他两指之间。

&esp;&esp;连身法都未能看清。

&esp;&esp;盛宴目中不由一讶。“三弟好轻功。”

&esp;&esp;青衣的人将箭矢抬起看了一眼，而后抬头望向盛宴：“大哥的暗器无形无影，更叫人惊叹。”

&esp;&esp;盛宴却是轻笑：“大哥我这可不是暗器。”

&esp;&esp;言罢面色一肃，两人同时转面向外。“暗施偷袭为人不耻，还不现身！”

&esp;&esp;下一刻步声踏踏，数十名弓箭手从院前的糜子地里快步跑出，转瞬间将此处茅屋小院团团围住。

&esp;&esp;来得这么快？

&esp;&esp;云萧目中一闪而过的异色。

&esp;&esp;来人身量高瘦，一身锦衣华服，手执一柄小弩慢慢踱步而出。“武功果然不低，我这月牙小弩射出的箭都没能伤到你们这两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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