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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第2页）

&esp;&esp;下一瞬，听见枝叶间极轻的一声冷笑，白衣一扬，风声乍起。

&esp;&esp;衣摆长衣猎猎作响，白影一纵，转瞬已离。

&esp;&esp;端木若华静坐案前，空望簌簌风声，目中只余震色。

&esp;&esp;久久，怔愣难回。

&esp;&esp;长夜忽默，清辉冷月。

&esp;&esp;椅中女子默声许久，心下忽然微微疼却。

&esp;&esp;风声又拂，寂然而静，宁然而又喧嚣。

&esp;&esp;往事种种

&esp;&esp;洗浴之后，叶绿叶取干净白衣给女子换上，端木若华坐回木轮椅中又至窗前。

&esp;&esp;叶绿叶收拾罢浴水湿衣，上前几步欲将木窗阖上。

&esp;&esp;端木若华平望前方，忽然阻道：“让它开着罢。”

&esp;&esp;叶绿叶凝眉一时，下瞬应道：“是。”

&esp;&esp;浮云蔽月，一片晦色。

&esp;&esp;久久，绿衣的人将屋中烛火吹灭，推门而出，立于屋外轻轻将门阖了。

&esp;&esp;墨然远远行来，望见，驻步轻声道：“小师妹可是睡下了？”

&esp;&esp;叶绿叶转身面向墨然，行了一礼，肃声道：“回大师伯，师父已经睡下。”

&esp;&esp;墨衣之人转面看向小楼屋内，眼神清隽而柔和。“今日多有忧碌，你师父经年身体不适，本也不宜过劳，应是累了。”

&esp;&esp;襟摆流云于风中微拂，纶巾如雪，他凝目望着阖却的木门，眼如旭月，流转清辉。

&esp;&esp;无论师兄想做的是什么，师兄都会像幼时那样，陪你护你，保你无忧，看着你平安无事，让你无病无伤。

&esp;&esp;目光温然如水，柔和而隽永。

&esp;&esp;墨然看罢房门，静默一时，转身而离。

&esp;&esp;……

&esp;&esp;犹如立身在一片满目白茫的泥沼中，无来无往，无归无去……

&esp;&esp;她束手欲行，不知因何而迟疑了。

&esp;&esp;迎面吹来的风本是清静而宁然的，此时此刻却凌然乱了一分，混在风声里，能听到隐约如诉的耳语人声：

&esp;&esp;会哭会笑才能算作人，你会吗？

&esp;&esp;你算作什么人？你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无血无泪，像个没有心的人。

&esp;&esp;白衣蓦然拂乱，她依旧静立于原地，白色的雾、凌乱的风，还有风中鼓舞翻飞的鬓边雪发。

&esp;&esp;四周霍然变得那样喧嚣，脚下的泥沼仿佛在隐隐陷落。

&esp;&esp;她抬目而望，于一片白茫中下意识地欲阖目，敛心敛绪，独步前行。

&esp;&esp;然而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嬉声人语、哀然怮哭，她立身乱风之中，本欲一叹而过……

&esp;&esp;然而嬉声尤喜，哭声怮人，她不知为何就怔忡在了原地。

&esp;&esp;第一次，欲回首一望；

&esp;&esp;第一次，欲侧耳细听。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山野茅舍里，素布麻衣的小女孩坐在竹榻旁伸手轻轻去推榻上的女子，哑声唤着：“娘……”

&esp;&esp;素白的小脸上满是稚嫩，眼里有早已干涸的泪。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满身褴褛的小女孩一步步行在山径间，累倒溪石一侧，昏昏沉沉中被远处行来的墨衣少年抱起。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饮竹居寝榻一侧，两鬓霜白的长者缓缓合上双目，曾经稚嫩的小女孩已长成少女，一身白衣漠然，直身跪在木榻一侧，恭敬叩首，一遍又一遍。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夜半竹林，白衣少女背对来人，额发轻蜷的少年愤然离去。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晨风微拂，墨衣男子拜别坟冢，轻拥少女入怀，许久之后，转身而离。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彩衣飘荡，丱发少女看着白衣少女一声冷笑，飞身已远。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长剑轻驰，被白衣少女一指弹开，绿衣女孩倒退数步，砰然于少女面前跪下。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风卷林叶，白衣少女伸手拂开染血的车帘，将满脸是血的蓝衣女娃儿从马车中抱出。

&esp;&esp;白雾之中，她看见火光漫卷，已非少女的白衣人一掌将铁锁震断，挥练将血池中满身烂肉蛇虫的小女娃卷起，揽入怀中。

&esp;&esp;白雾之中，她听见风吹竹动，落日余晖中，药庐内满身是血的少年哑声对她说：“好。”

&esp;&esp;往事种种，零星浮现，似驻心间，又似云烟。

&esp;&esp;她欲细想其间的起伏跌宕、悲喜疼眷，然而心如湖海，止于微澜，除了浅怜轻悯不忍，竟无悲喜。

&esp;&esp;一刹那间白雾更浓，她又听见轻嗤冷笑，一字字与她道：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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