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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节（第2页）

&esp;&esp;“因她不容，你等便不杀？不救了么？”花雨石挑衅似地回眸看向两人。“若是如此，便当真无法可医了~她五脏见衰，又连着伤心伤肺，若非天佑之人、元力本强，早已油尽灯枯，难过此冬……因师妹本是善于休生养息之人，又有回元之能，故而毒病入腑缠身，也还能再拖两年~但这两年，必会一直是这般昏昏沉沉、神志难醒的模样……整日痨疴病弱，气虚咳血，半死不活~”

&esp;&esp;花雨石说到此处，又啧了一声：“倘若是我，要拖着这样一幅身子两年，既病又弱，无力无神，整日昏沉，倒还不如早早死了了结~”

&esp;&esp;云萧、叶绿叶听着，已是面寒如霜，十指握拳极紧，青白难抑。

&esp;&esp;屋内一时极静。

&esp;&esp;花雨石等了少许，不见回应，便施施然起身来道：“既是迟疑，你俩便再想一想吧。”

&esp;&esp;她抬头看向青衣少年，笑言道：“不过此前，云萧师侄可是应该先寻间屋子与师伯休憩一下呢？”

&esp;&esp;青衣的人抿唇垂首，低声道：“二师伯随我来。”

&esp;&esp;叶绿叶目送云萧将彩衣的人领着出了饮竹居，独立屋内，久久未回首。

&esp;&esp;青衣的人打伞将彩衣之人送入了断菊居内。

&esp;&esp;“屋子一早打扫干净，师伯休憩。”

&esp;&esp;言罢于居所小院中转身回头，便要离去。

&esp;&esp;“只是杀一介稚子，便有可能救她，你真的不会去做么？”院中枯草稀零，飞雪幽幽飘洒，花雨石伸手牵住了青衣人旋身之际拂起的衣袖，“其实你同我的想法一样吧？”

&esp;&esp;浅浅含笑，她看着少年人端直的背影柔声道：“为救心爱之人，旁人的性命，哪怕成百上千，又岂会放在眼里？”

&esp;&esp;轻转指间长袖，花雨石踱步靠近，从后环抱住他。“毕竟，你那么爱你师父，旁人的性命，哪里及得上她的万万分之一？”

&esp;&esp;手抚过少年人脊背，她道：“师伯说得可对？”

&esp;&esp;雪中少年背脊一僵。

&esp;&esp;花雨石埋首笑道：“云萧师侄不会以为，无人看出你的心思吧？”

&esp;&esp;青衣之人声冷如冰：“我对我师父，只有师徒之情，再无其他。”

&esp;&esp;“呵~”花雨石牵起他背上流散如墨的长发，于指间把玩起来。“你为她能忍万蛊噬心的非人之痛，肯做渡病而用的蛊衣，甚至不惜……把自己卖给师伯。”贴近云萧，她道：“我若还不懂，就是傻的了~”

&esp;&esp;雪花肆然飘落，断菊居内衰草遍地，一片极寒。

&esp;&esp;青衣人握在伞柄上的手极紧，半晌无声。

&esp;&esp;“反正救治罢，你便要改投我门下，随我远去南疆~”揉身到青衣人面前，花雨石看着他的眼睛道：“杀人如何？她能不能容，又如何？你的目的，不就只是要救她吗？”

&esp;&esp;青衣的人垂目寂声，眼底翻涌的情绪无人可见。

&esp;&esp;“反正改投他门，已是叛离之举……你可知清云宗下，从无弟子叛离？你开这一先河，必受尽江湖谤毁，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背弃过她的叛徒……你以为，将来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勾起唇，悠然一笑：“不要这样以为……不要这么天真……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还能再回到她身边吧？”

&esp;&esp;心头一阵刺痛，如被人紧紧扼住，难以呼吸。

&esp;&esp;花雨石含笑看着他失神的模样，清冷秀逸的双眉下，脸上再无一丝表情，只在眼底盛满了寂寥与凄冷，便如远山的云……云间的翳。

&esp;&esp;心下一动，彩衣之人忍不住踮起脚，环颈吻上他的唇。

&esp;&esp;油纸伞倒落雪中，云萧一把推开了她：“师伯自重，我尚且还是她的弟子！”

&esp;&esp;可惜了，没亲到～

&esp;&esp;花雨石看着他满身冷意、大步而离的身影，食指在唇上轻轻一抚，轻轻勾起：“很快，就不是了哦~”

&esp;&esp;……

&esp;&esp;叶绿叶自饮竹居出来，穿过院中行往厨间，看见青衣人立于院中，举步向院外。

&esp;&esp;“你去哪？”叶绿叶眉间拧了。

&esp;&esp;青衣的人脚下一顿：“出去一踏。”

&esp;&esp;叶绿叶心头微震，神情转肃：“出去做什么？”

&esp;&esp;云萧沉默了一瞬，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离。“不做什么。”

&esp;&esp;叶绿叶握剑的手一紧，“云萧！”她紧随其后追出，却不过几步，青影一闪竟已没了踪影。“回来！云萧！回来！！你若当真杀人为药，师父必不能容——”

&esp;&esp;必不能容么？

&esp;&esp;青衣的人几步掠出吟风竹地。

&esp;&esp;无妨。

&esp;&esp;除了你的安危……什么都无妨。

&esp;&esp;……

&esp;&esp;元火熔岩灯昏黄的光线映照着窗棂外徐徐飘落的雪。

&esp;&esp;榻上女子喘息难遏的咳声压抑着一声声透出来。

&esp;&esp;花雨石坐在榻边，见她醒了，伸手慢慢将端木若华掺扶起身，倚靠在木榻横栏上。“师妹，你可醒了……”

&esp;&esp;脑中一片嗡鸣轻响，仍余阵阵黑芒。端木若华听见她的声音便垂了首，垂目而坐，眉眼间的神色极为倦乏无力，又带几许清寒。“师姐是因萧儿之请……回来归云谷中？”

&esp;&esp;花雨石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不因他，难道还能是为了赶来救你？你明知，最盼着你死的人，应该便是我了~”

&esp;&esp;端木不言。

&esp;&esp;花雨石续道：“或者我这样说……你那小徒弟传书与我，言你病重，我忧心以极，不远千里急急赶来~”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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