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0看书网

第417节（第1页）

&esp;&esp;如此，这方牌位，供着的应当既是眼前这少年无尘之师，也是每一代无尘大师之师，还是每一代无尘大师自己。

&esp;&esp;一个人，一代人，几辈人。到最后便只剩了这一方牌位，默默承载过他们的一生。

&esp;&esp;白衣白发之人不得不感其间孤冷。

&esp;&esp;看了一眼站在香案前、身着袈裟的白面少年，便于心里极轻地叹了一声。

&esp;&esp;少年无尘不知面前白衣人心中所想，径自行到案前指向一物，语声平和道：“这便是无尘珠。”

&esp;&esp;白衣之人的视线循声望去。

&esp;&esp;香案的牌位前放着一方锦盒，盒中有一颗碧色玉珠，约莫婴儿拳头大小，晨光流转间泛着莹润的微光。

&esp;&esp;端木若华的目光禁不住微微凝在了此一枚碧色玉珠上。便领身后黑衣少年又行近了两步。

&esp;&esp;“宗主稍候，它需要我的血来唤醒。”无尘说罢，指尖微屈，一道血痕便于食指指末绽开。他另一只手轻轻托起锦盒中的无尘珠，将指末血珠滴了上去。

&esp;&esp;指尖滴垂的血尚未及触到碧色玉珠，端木若华先一步看见了盒中底部刻着一行小字。笔锋苍劲，有如剑势。

&esp;&esp;——散人心之黑暗幽微，驱一国之邪祟魍魉。可照山河永固，千秋万代。

&esp;&esp;端木若华的神色正因盒底所刻这一行小字而震慑，下一瞬便见被少年无尘托在手心中的那颗碧色玉珠红光忽绽。

&esp;&esp;先前还温润碧翠的玉珠，在血珠滴落的刹那清光顿消，转而溢出一阵诡谲阴郁的血色红光。

&esp;&esp;“请让尊徒上前来。”无尘看向白衣白发的女子，及她身后黑衣少年人，出声叮嘱：“面向此珠，被这红光照一照即可。”

&esp;&esp;为免离得太近，蛊身少年暴起伤人，端木若华伸手轻轻按在了他握剑的那只手腕上，此刻指间一转，便牵着他慢慢走到了无尘珠散出的赤光下。

&esp;&esp;心里陡然一阵异样，痛楚茫然一阵阵席卷而来……

&esp;&esp;母死之痛，师父逝世时的茫然无措，梅疏影的死、阿紫的死、绿儿的死、大师兄的死、枭儿的“死”……还有此间数年对身畔少年越来越深的愧怍、心疼与思念，无根无源，又无穷无尽，混杂着满心涌动的思潮与自省，刹那灭顶，顷刻决堤。

&esp;&esp;端木若华眼角一滴泪，陡然滑落了下来。

&esp;&esp;待到回神，少年无尘正看着她，眸光柔和，语声温软道：“被此红光照射到的人，内心深处潜藏之思会被唤醒，或陷癫狂、或入魔障、或坠恨海、或临恐惧……如宗主这般片刻醒神、只潸然泪下者，少有。”

&esp;&esp;语毕，无尘直视女子沉远萧寂的眸，柔声再道：“宗主灵台清明，只是内心深处，压抑了太多痛楚。”

&esp;&esp;白衣白发之人眸光慢慢垂落下来，久久未言。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指尖颤簌之感方渐消渐逝，无迹可循。

&esp;&esp;她似极轻地“嗯”了一声，语声如雾，飘渺不闻，又似什么也未言。

&esp;&esp;无尘再看向站定在无尘珠前，此刻直面着无尘珠赤红之光的黑衣少年人，便道：“醒着的人在此光之下，易困于心中执障；而失去意识之人，内心深处已然幽微的意识则会被唤醒……至于最终醒不醒得过来，还要看他能否挣扎得出。”

&esp;&esp;红光前，脸覆铁面、眼蒙黑纱的黑衣少年长时未动，看起来似与平日木讷傀儡之形毫无二致。

&esp;&esp;“他应已在挣扎，宗主取下他蒙眼的黑纱与铁面吧。”无尘似对照耀在无尘珠红光之下的人心境有所感应，看了黑衣少年少许，兀自开口叮咛道。

&esp;&esp;白衣人伸手取下了身畔少年人脸上所蒙的黑纱与铁面。

&esp;&esp;纤长细密的睫羽上方，果然见得少年人阖却的眼帘之下，皮下眼球正不停颤动着，已不似逝去这三、四年来，那般行尸走肉一样的木然。

&esp;&esp;“枭儿……”端木若华得见，心口骤然疼窒，眼眶微不可见地一红，看着他，一声唤出，语声喑哑缱绻得如同下一秒就要断裂的丝弦。

&esp;&esp;轻轻一碰便颤出细碎的疼。

&esp;&esp;少年无尘得见眼前黑衣之人铁面黑纱之下的样貌，不由惊艳心惊，正因之微微出神。便闻了一旁女子这一声柔肠百转的轻唤。

&esp;&esp;他微觉异样，转目看向了一侧立身的白衣女子——大夏此任清云鉴传人。

&esp;&esp;望之微久。

&esp;&esp;然他诸多心境，均来自上一任无尘大师的言谈教诲，与无尘珠所照之人给他的十之二三感应。

&esp;&esp;囚困于高塔之上的十五、六岁少年，又哪里听得出这唤声中深如瀚海的思念与绵延无尽的情苦。

&esp;&esp;他只是微觉怔忡，心下有惑。不禁看着面前发白如雪的女子道：“若意识深陷，时日已久，即便被无尘珠照进了内心深处的幽微缝隙，也很难挣扎得出。”语声微顿，无尘迟疑着道：“我听陛下言，尊徒已失去意识整整三年有余？可是当真？”

&esp;&esp;年关已过，自天隆十年末至此天隆十五年仲春，已整整四年有余。

&esp;&esp;端木若华看着黑衣人颤动不止的眼帘、看着他一动不动间兀自在深陷的幽微里苦苦挣扎，却难醒来……

&esp;&esp;心疼如绞、窒涩难言，眸中翻涌着入骨的怜意。

&esp;&esp;何能不惧？何能不惶？

&esp;&esp;四年光阴磨去了多少生机，倘若沉寂已成定局，连无尘珠的作用都已敌不过那片太深的黑暗。她又该如何呢？

&esp;&esp;又该如何呢？

&esp;&esp;“枭儿……”端木若华忍不住望着他，声声再唤，语声渐渐嘶哑：“枭儿……萧儿……枭儿！”

&esp;&esp;声若凝血泣出，字字锥心。

&esp;&esp;然执剑立身的少年人仍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除却颤动的眼帘，再无其他反应。

&esp;&esp;他迟迟未能睁开眼来。

&esp;&esp;心力所致，肝肠寸断，不多时白衣白发的女子竟真的呕了一口血出来。

&esp;&esp;无尘见之，心神大震。不禁看着师徒二人满目戚色。

&esp;&esp;“宗主何至于此……”

&esp;&esp;然下瞬便见立身在无尘珠之前的黑衣人眉间极缓慢地蹙起了。眼帘仍在颤动，形如墨裁的眉峰越蹙越紧，他挣扎得更剧烈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从末世穿到古代之后  [综漫] 天与暴君的超越者遗孀  穿越后,在王府后院苟着养老+番外  [综武侠] 水系魔法师穿武侠2  我不是攻吗？怎么成了下面那个  男寝群穿狗血文  [傲慢与偏见] 十九世纪贵妇生活  医毒双绝特工杀手穿越古代拽爆了  炮灰少女今天也在求生  低级失误  爸爸嫁入豪门,小奶包抱紧金饭碗+番外  捉生  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番外  肆意偏爱  谁家炮灰O这么野，气得顶A直哭  顶A上校怎么连Beta都咬  (综影视同人)拜金樊胜美,孟宴臣偏要宠+番外  农门团宠：小神兽，超能吃  豪门万人嫌他疯了  [综漫] 及川遇见了躲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