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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esp;&esp;西域各国朝贡，一般赶在在玄女祭祀以前，皆因他们相信若大周天子将贡品献于祭祀，西域诸国也会沾带福泽。

&esp;&esp;然而，容悦的出现便极不寻常。

&esp;&esp;“若羌不远万里，怀城而来，贡我珍宝，朕甚嘉之。今加赐绢帛、金器，中原与四海本是一家，玄女赐福，愿世世通好。”少年皇帝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

&esp;&esp;怀晴听着倒觉得他少年老成。

&esp;&esp;容悦入席后，眼观鼻鼻观心，素手执酒壶，好似真真只是个朝贡的无害公主。

&esp;&esp;不一会儿，小太监送来裴绰的纸条，只多了几个大字：无妨。酒醇可多饮。

&esp;&esp;怀晴：“……”

&esp;&esp;你倒是多写点啊！

&esp;&esp;怀晴不知为何，生出了一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荒诞感。

&esp;&esp;安宁公主捂嘴轻笑：“还说你们没有暗通款曲？这一来一回，哪里说得了许多心事？一会儿酒过三巡，我助你们二人私会。”

&esp;&esp;“……”怀晴干笑两声：“倒也不用。”

&esp;&esp;接着，便是西域其他小国的朝贡，礼官的声音由高亢逐渐变得嘶哑。怀晴紧盯容悦，捏起银丝，计算着从她这里到容悦的距离。

&esp;&esp;西域诸国一一落座后，容悦忽地起身，平视少年皇帝，高声道：“大周是宗主国，代西域诸国献祭玄女娘娘，历年皆如此，然则十余年来，西域水草不丰、牛马不肥、商贸不通，百姓流离，想来西域诸国的祈愿未达玄女天听。为何今年的玄女祭祀，还不许诸国使者进入玄女祭坛？”

&esp;&esp;此言一出，说到了西域各使臣的心坎里。

&esp;&esp;大周诸臣面面相觑，鸿胪寺卿扬起玉笏，脸色青黑，道：“自千年前起，九州上下，唯有历代皇帝方可进入玄女祭坛。规矩不可坏。”

&esp;&esp;容悦嗤笑一声：“这规矩是已延续上千年，可十多年前，规矩就被大周先帝亲自破了啊……如今，更被首辅大人毁无可毁。既然规矩已坏，我们西域各属国缘何不能进？”

&esp;&esp;大周诸臣脸色更黑了。因为容悦说的是不容争辩的事实。

&esp;&esp;君权天授。自千年前，魏氏皇族从玄女娘娘手里接下代管人间事的权力后，唯有魏氏能入玄女祭坛，祈福祭祀。

&esp;&esp;后来，容钧改弦更张，登基头等大事，便是进入玄女祭坛行大典，以告天地。自他起，便是非魏姓者入禁地。而当今首辅裴绰，挟天子而制百官，更是越俎代庖，亲自进入玄女祭坛叩问天事。

&esp;&esp;连小皇帝都没进入过玄女祭坛。他对于眼下容悦的刁难，也颇觉有趣，只作壁上观。

&esp;&esp;少年皇帝含笑着看向裴绰：“若羌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裴卿，你如何看？”

&esp;&esp;玄女祭坛？

&esp;&esp;怀晴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上辈子，裴绰噩梦醒后对她说，她会死在玄女祭坛。可她甚至都没活到祭祀大典之时。

&esp;&esp;难道说的是这辈子的事？

&esp;&esp;“若羌公主说得有理，只是……”裴绰站起身，淡淡扫向在场诸人：“顺天理，方能承福泽。若羌公主进京时，使团携带天麻病人，其心可诛。此等德不配位，如何能入我皇家圣地？”

&esp;&esp;天麻？！

&esp;&esp;一时，落针可闻。

&esp;&esp;“首辅大人，”容悦冷笑一声：“你这是要污蔑我西域诸国，还是污蔑我若羌？”

&esp;&esp;裴绰双手一拍。江流拉来一铁笼，笼里关着一奄奄一息的女人，满脸脓疮，正是天麻。其人正穿着若羌传统的藏红劲装。“你是若羌人吧？”裴绰用若羌话高声问道。

&esp;&esp;那人叽里咕噜回了一长串。鸿胪寺诸官听得脸色大变。

&esp;&esp;原来，此人正是若羌公主的贴身侍女。若羌公主还未出大漠，整个若羌使团被围困沙洲，血流成河，只剩下她一人。容悦一伙人李代桃僵，以西域使团之名，进入中原。

&esp;&esp;留她一命，一是为知晓若羌之事，二是为试验天麻，是否可在她身上重现。

&esp;&esp;“胡说八道！”容悦怒喝道。

&esp;&esp;“若羌公主的中原话，可说得字字铿锵……”裴绰笑道。

&esp;&esp;诸国使臣面露惊疑之色。

&esp;&esp;是啊，唯有留在京都的西域质子们，才说得出流利的中原话，若羌公主初来乍到，如何能说得这般好

&esp;&esp;？

&esp;&esp;殿上响起金戈之声。金吾卫拔刀而出，将若羌使团密密围住。

&esp;&esp;“你以为这样能奈我何？”容悦眸光狠厉。

&esp;&esp;话音未落，场上诸人东歪西倒，有的口吐白沫，有的沉沉昏睡，有的浑身抽搐。

&esp;&esp;是入殿献贡时的乳香和没药。

&esp;&esp;他们中毒了。

&esp;&esp;怀晴只觉浑身一软，眼见要昏过去，索性摘下步摇，往手腕上一划，鲜血汨汨流出，精神倒一振。

&esp;&esp;裴绰三步并作两步走，执起琉璃盏，往怀晴嘴里一灌，“喝下去，里面是解药。”

&esp;&esp;不早说？

&esp;&esp;场上诸人纷纷效仿。

&esp;&esp;容悦一惊，高声道：“捉人！”若羌使团人人均是一把好手，金吾卫人虽多，武功却不敌，唯有江流能与之一战。未几，身子瘫软的安宁公主便被容悦擎住。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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